教導主任連續帶瞭一個星期孩子後，已經越來越熟練瞭。

一星期後，有人問教導主任：“主任，您頭發怎麼剃瞭？”

教導主任抱著懷裡這個，已經會摟他脖子的小女嬰，道：“她怕我頭發。”

那人：“？”

教導主任道：“我頭發稍微有點長，她就以為我是長發鬼，我頭發耷拉下來，蓋住眉毛，她就以為我是無眉鬼，我頭發油瞭，她就以為我是油膩鬼，還邊哭邊喝奶，說讓我等她吃完瞭再殺她，她要做個飽死鬼。”

那人：“……”

教導主任道：“所以我幹脆就把頭發剃瞭，現在好瞭，她以為我是個和尚，好消息是，她不怕和尚，還很喜歡和尚，因為和尚很辟邪，壞消息是，我每天得給她念一遍金剛經。”

那人：“……”

那人苦口婆心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主任，這麼小的孩子，你得好好引導，要讓她相信科學！”

教導主任道：“她相信科學的。”

那人一愣：“咦？”

教導主任道：“她相信超人，說超人是外星人，很科學。”

那人：“？？？？”

一個星期後，教導主任終於脫離苦海瞭，因為據說盛星焰傢裡有親戚回來瞭，孩子可以請親戚幫忙帶。

星期天的清晨，五點。

十七歲的少年，困倦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打瞭個哈欠，抓瞭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視線向左，看向睡在自己身邊，抱緊自己小兔子娃娃的妹妹。

溫熱的大掌，蓋在妹妹的額頭上，撫摸瞭兩下。

妹妹睡得很沉，沒有醒。

少年又下床，踩著拖鞋，進瞭洗手間洗漱，等他再出來時，赤裸的上身，還帶瞭些水漬。

他沒有怎麼擦，從衣櫃裡拿出運動服，兩下套上後，抱起還在咂巴嘴的妹妹，下瞭樓。

似乎是聽到瞭他的開門聲。

少年房間對面的寵物房，門也開瞭。

胡子已經白瞭，身體略顯老態的大豹子，慢慢地從房間出來。

豹子後面的房間裡，還睡著一隻大藏獒，藏獒已經不像年輕時候那麼油光水滑瞭，它毛也白瞭很多，它睡在自己的窩裡沒有動，隻遠遠地看著門外的少年。

少年跟它們打瞭聲招呼：“早。”

說著，擼瞭擼腳邊的豹子腦袋，抱著妹妹下瞭樓。

大豹子跟著他們下樓，然後一屁股坐在爬行墊上。

少年將妹妹放到豹子旁邊，然後彎下腰，開始嘿咻嘿咻地收拾爬行墊。

大豹子熟練地聞瞭聞妹妹的屁股，聞出妹妹已經被換過尿佈瞭，滿意的對少年低吼一聲：“嗷……”

少年將妹妹的玩具都丟進玩具箱，一邊消毒，一邊道：“是，四億管傢，謝謝您的認可。”

大豹子甩瞭兩下尾巴，意思是，繼續努力。

等收拾完爬行墊，樓上的大藏獒也下來瞭。

少年給豹子和藏獒都喂瞭早飯，然後再把妹妹抱起來，抱進瞭運動房。

將妹妹放到運動房的嬰兒床上，少年上瞭跑步機，開始跑步。

五點到七點的晨間運動時間。

從跑步到拉練，再到打拳，再到俯臥撐。

到七點的時候，嬰兒床裡的妹妹也快醒瞭。

少年簡單的沖瞭個澡，出來，給妹妹泡奶。

喂妹妹吃完奶後，看妹妹還不太清醒的盯著天花板出神，少年看時間還早，將妹妹放進嬰兒車，給豹子和狗戴上牽引繩，帶著他們出門遛彎。

夏日的早上七點，已經天光大亮。

寧靜的別墅小區裡，隻有零星幾位老爺爺老奶奶，在花園裡打太極。

看到少年推著嬰兒車，帶著豹子和狗出來，老人傢們，都善意地打起瞭招呼：“盛四億，又出來溜弟弟妹妹啊。”

大豹子朝老人們“嗷”瞭一聲，算是應下瞭。

老人們哈哈大笑，顯然又想起瞭盛星焰五歲，剛開始溜豹子時候的事。

當時隻有成人腿那麼高的小娃娃，笨拙地牽著粗粗的牽引繩，在小區裡帶豹子和藏獒散步。

結果他沒走兩步就摔瞭，然後他就委屈上瞭，坐在地上開始嚎，死活不起來。

大豹子沒辦法，隻能把他叼起來，藏獒則趴下來，讓這破孩子坐在他背上。

最後豹子和狗，帶著盛星焰在小區溜達瞭好幾圈，才終於把孩子哄好，然後馱著孩子回傢。

反正從那以後，小區的鄰居們都知道瞭，盛星焰屁用沒有，有事還得看豹子和狗的。

老人們又跟盛星焰打招呼，問他：“焰焰，你爸媽還沒回傢呢？這次又去哪兒拍戲瞭，去這麼久？”

少年隨口應道：“去瞭邊境，之前把妹妹也帶去瞭，不過前幾天回來，臨時有事，又走瞭，這次去的地方不能帶妹妹，就把妹妹留給我瞭。”

老人們連連點頭：“哦哦哦，我還以為你爸媽又出去旅遊，不想帶你們倆拖油瓶呢，這種事，你媽至少幹過六回吧？”

盛星焰道：“九回。”

老人們：“……”

老人們又道：“那你一個學生，帶著孩子不方便吧？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呢？”

少年道：“爺爺奶奶環球旅行還沒回來，外公外婆一傢都去避暑瞭，舅舅舅媽，表哥表姐他們，有些在國外，有些在其他城市出差上學，都不在首都。”

老人們道：“哎呀，那你可咋辦？”

少年輕笑著道：“沒事，今天我師公回來瞭，一會兒我把妹妹送去師公那兒。”

老人們想起來瞭：“是上回見到的那個，得白內障那個嗎？”

少年：“……”

少年道：“……是他。”

老人們問：“他還沒瞎啊？”

少年道：“……還沒。”

散完步，差不多八點半的樣子。

少年給妹妹換瞭衣服，然後抱著妹妹，登上瞭前往師公大平層的公交車。

在車上，祈青畔的小臉，一直埋在哥哥的胸口，她不敢看旁邊的任何人……

車子一晃一晃的，車裡的人也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像喪屍似的。

是的，祈青畔不光怕鬼，還怕喪屍，沾點陰間的東西，就沒有她不怕的，她狠起來，連她自己的影子都怕，因為影子是跟著她的，她覺得是鬼在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