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驚瞭一下，隨後說道，“會的，過度的打擾對你和對我來說都是困擾。”

“你喜歡他嗎？”

“喜歡。”

“像曾經喜歡我一樣喜歡？”厲遠沉盯著她的臉，似乎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我忘瞭，我好像記不清喜歡你是什麼感覺瞭，我隻知道，我現在很喜歡他。”蘇婉清對上他的眼睛，認真道。

相顧無言。

半晌

厲遠沉從她臉上錯開視線，“桃樹在冬天會變成枯枝敗葉，到瞭春天會抽出新芽，開始新生，周而復始。”

“那如果春天一直不來呢？”蘇婉清的目光也跟著落在那片黑漆漆的桃林。

“四季交替，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厲遠沉沉聲道。

蘇婉清搖搖頭，“小時候，在冬天，媽媽不讓我去玩雪，為瞭轉移我的註意力，答應我來年春天，帶我去種樹，可我不願意等到萬物復蘇的春天，我偏要種在萬物沉睡的冬天，小樹苗嬌嫩，我忘記瞭它，等我發現的時候，它已經死在瞭冬天瞭。”

那時候的冬天，蘇婉清生病臥床，蘇母見她小小一隻在冬天仿佛沒有瞭生氣，溫柔的安撫她，等到春天，帶她種樹，種一棵象征著新生命的小樹，小小的蘇婉清不願意等到春天，偏要立馬就去。

這點能讓她高興的事情，自然要滿足她，蘇父怕女兒勞累，親自挖瞭一個坑，小婉婉扶著小樹苗，爸爸填坑，媽媽怕她凍著，在旁邊幫她披著小毯子。

樹苗種好瞭，小婉婉露出瞭久違的笑容，照顧瞭幾周，某天，小婉婉突然病發，一傢人的心全都系在醫院的病房裡，沒有人記得還在經歷寒風的小樹苗。

她在寒風凜冽的冬天病發，在萬物復蘇的春天出院，小樹苗卻沒有熬過冬天，她又跟爸爸媽媽在象征著新生的春天種下新的小樹。

“那如果悉心照顧，它還會復蘇嗎？”厲遠沉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

“活不瞭的，應該挖掉壞的，在春天重新種上新的種子。”蘇婉清收回思緒說道。

“那如果我偏要強求呢？”厲遠沉冷寂的黑眸沒有一絲波動。

“我當初追你追的那樣熱烈，你不勝其煩，對我示好熟視無睹，恨不得將我甩出千裡之外。”

見他想要反駁，蘇婉清柔柔的對他笑瞭一下，堅定的說道，“你做的很對，不喜歡一個人就不應該給她希望，現在我不喜歡你瞭，所以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厲遠沉被她的笑晃瞭眼，他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看過她，否則連她眼角的那顆紅紅的淚痣都沒發現，捏緊瞭拳頭。

正想開口，蘇婉清口袋裡的手機就響瞭，原本認真的眸子瞬間軟下來，“很晚瞭，遠沉哥，你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朝裡屋走去，接聽瞭電話。

“你忙完瞭嗎？~”

不自覺的尾音拉的很長，聲音跟和他對話時的冷靜自持完全不一樣。

厲遠沉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慢慢消失在長廊

無力的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