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裡,小提琴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悅耳動聽。
“蘇小姐,賀女士到瞭,現在給您上菜嗎?”侍者帶進來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
“可以。”
侍者走後,女人脫下身上的皮草,歲月並沒有給她留下太多的痕跡,面容精致華貴,和顧珩之六七分像。
賀知心坐下,打量著面前女生,長相明艷大氣,面色紅潤。
“賀伯母。”
“我叫你婉清,還是婉婉?”賀知心道。
“您隨意就好。”蘇婉清保持著得體的笑。
“你不應該叫我伯母。”
恰好,侍者將餐送上來,打開蓋子,牛排還在冒著藍色的火焰,“慢用。”
“怕您吃不慣中餐,特意定瞭一傢西餐廳,您嘗嘗。”蘇婉清說道。
賀知心拿著刀叉,就著火焰送進嘴裡,“很不錯。”咀嚼瞭幾下,“我已經十多年沒有吃過正宗的中餐瞭。”
“京都好幾個傳統的中餐都很不錯,您下次可以嘗嘗。”
賀知心淡笑,“下次,還能約你嗎?”
蘇婉清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並未說話。
“你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叫上珩之我們一起吃個飯吧。”賀知心優雅的喝瞭一口手邊的紅酒。
“您可以和珩之商量,我隨意。”
“珩之不願意見我。”賀知心放下手裡的刀叉,“我這次是為瞭他回來的。”
“抱歉,我沒辦法左右他。”蘇婉清也放下手裡的餐具。
“是嗎?我瞭解到的是他愛你勝過愛他自己。”
“我也愛他,所以我更不能讓他違背自己的意願瞭。”
“你覺得,他見自己的媽媽,是違背他的意願嗎?”賀知心挑眉道。
“這對他來說,是的。”
“蘇小姐,血緣是斷不瞭的,他有多渴望愛,你應該很清楚。”賀知心冷聲道。
“正因為我清楚,所以不會嘗試著說服他,讓他去原諒一個曾經幾次拋棄他的人。”蘇婉清也不再保持該有的客氣。
聞言,賀知心沉沉吐出一口氣,“我和顧正華22歲結婚,我陪著他白手起傢,我陪他走過最落魄的那段日子,可是他變瞭,為瞭利益不擇手段,也忘記瞭跟我的諾言,我用同樣的方式報復他,在宴會上爆出他的視頻,他顏面盡失,對我動瞭手,那個時候,我懷瞭珩之,我早產瞭,我把對他的恨全部怪到珩之身上。”說到這裡,她有些痛苦,“我確實極端瞭一些,後來遇見瞭傑森,我跟著他出國瞭,這麼多年,我連夢都不敢夢到他。”
蘇婉清看著她,“可是,您的苦難不是他帶來的。”
“我沒有奢望他會原諒我,我隻是想要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我想要安心一點。”賀知心苦笑。
“他過得好您就安心瞭嗎?您把他扔到小漁村,他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被拖得血淋淋,一個人躲在黑暗裡舔舐傷口,那時候他才十二歲,沒有地方去,隻能蜷縮在不能遮雨的屋簷下,傷口被泡的發白,舊傷還沒好,又添瞭新的,小漁村的柳條很堅韌,但是落到他身上會斷掉,知道這些,您還會安心嗎?”蘇婉清說緩慢,吐字清晰。
字字如刀,刀刀刺入她的心裡。
賀知心的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