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很快,祁熹便發現瞭不對勁:“你看!”
隻見祁熹從王掌櫃的胃溶液中,掏出一條被消化一半的條狀物。
秦止高貴的頭顱緩緩的靠近祁熹的手,擰著眉道:“你給本座看他死前吃的面條嗎?”
祁熹:“……”
祁熹:“大人,您再細看,這不是面條,這是一條未被消化的蚯蚓。”
蚯蚓已經被胃溶液腐蝕的軟趴趴的,掛在祁熹充滿污穢的手上,場面極其惡心。
“異食癖?這掌櫃生前愛吃蚯蚓?”秦止先是一怔,旋即緩緩問道。
他竟然知道異食癖?
祁熹很驚訝。
很快便壓下瞭心頭的好奇,這個人不是她能夠好奇的人,這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
大陵律法,殺人償命。
但是在秦止這裡,他殺人是不要償命的。
他就是一個遊走在律法之外的人。
祁熹把蚯蚓放至手心,呈道秦止面前解釋道:“普通蚯蚓,就算是被吃下肚子,顏色也不會發生改變,大人看這條蚯蚓!”
果然,蚯蚓整體發黑,就連腐爛處,也在流出烏黑的液體。
秦止順著她的指引看去,不禁發出疑問:“你爹也是吃蚯蚓吃死的?”
祁熹一噎。
她確實沒有在祁連山的胃裡找到蚯蚓。
“那你為何要偷王掌櫃的肉?”
“你也有異食癖?”
“你的癖好是吃死人肉?”
一連三問。
祁熹險些被噎到原地去世。
這一問問,她怎樣解釋?
她隱隱覺得,秦止貌似比自己更瞭解這具身體的原主。
他就像看跳梁小醜一般看著自己撒謊,逼迫自己慢慢露出馬腳。
很快,祁熹避重就輕道:“小女子隻能判斷王掌櫃的死跟這條蚯蚓有關,至於傢父的,還有待查驗。”
秦止嘲弄的笑道:“那麼,現在你要本座全縣通緝蚯蚓?”
“不是通緝蚯蚓,而是通緝養蚯蚓的人!”祁熹連忙解釋道:“蚯蚓本身沒有毒,是有人給蚯蚓喂食瞭毒物,才使蚯蚓帶毒!大人容小女子回去通靈一番,問問王大人所中是否是龕毒。”
這謊話說的祁熹心塞。
秦止沒來臨水縣之前,臨水縣人人對祁熹會通靈一事以訛傳訛,秦止來瞭以後,祁熹自己坐實瞭自己會通靈的事實。
可是她哪裡會通靈啊!
這是要把一個唯物主義者逼成神婆啊。
“成,那你趕緊回去通靈,問問這掌櫃什麼人給他吃的蚯蚓!”
祁熹心裡淚灑當場。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回。
王夫人跪在地上,拉住祁熹的手,含淚道:“祁姑娘,我兒三年前上山被野狼吃瞭,老爺這又……請你一定要為我傢老爺做主啊!我們王傢,這是要絕瞭後啊!”
祁熹抿唇,望瞭秦止的方向一眼,點瞭點頭。
跪在門口的王傢人拖著跪瘸瞭腿,回瞭府,瞧見棺材裡自傢老爺被縫合的胸口,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回去的路上,祁熹跑到鋪子裡買瞭香燭和紙錢。
既然通靈,就要有通靈的樣子。
到傢後,看到滿院子的蒼涼,一時間悲從心起。
她來到這個世上,是祁連山給瞭她父親的溫暖。
雖然沒啥大本事,但是他確實是一個好父親。
祁熹還想著,就這麼在臨水縣追雞攆狗,多掙點錢,給祁連山養老送終。
沒想到,竟然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殺瞭他。
擺好香燭,工具箱裡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瞭。
龕毒。
祁熹坐在蒲團上,陷入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