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廟所在的山不大。
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一個小山丘。
觀音廟建在山丘上,遠遠看去,如同一座窄小的道觀。
祁熹騎著驢和秦止來到觀音廟門口。
地上散落著三三兩兩的香紙,依稀可見昨日熱鬧的場景。
祁熹想,原來不止後世的人會亂扔垃圾,古人也會。
隻見秦止將馬拴在門口的一棵大槐樹下,率先走瞭進去。
其他的人被秦止留在埂子坡處理斬首埋屍等事宜,這次上山隻有她和秦止二人。
祁熹趕緊找瞭棵不知名的樹將驢拴好,跟瞭上去。
觀音娘娘的像前放著一鼎香爐,香爐中還有未燃盡的香。
不知怎的,自從進瞭廟,祁熹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左右環視,這裡除瞭觀音娘娘,便是她和秦止。
難道是觀音娘娘?
祁熹抬頭看去。
觀音娘娘慈眉善目,眉眼含笑的望著她,跟背後被人盯著的感覺完全不像。
祁熹用胳膊肘捅瞭捅秦止,輕聲提醒他:“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呢?”
秦止擰眉,轉頭不耐煩的看瞭她一眼,沒吭聲。
祁熹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再次捅瞭捅他:“你有武功嗎?你能不能散發一下靈識,看看廟裡有沒有人?”
秦止再次回頭看她。
這次的眼神祁熹看懂瞭,他的眼中明顯寫著三個大字:神經病!
祁熹:“……”
後背被人盯著的感覺又來瞭,隱約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祁熹雖然處在觀音廟中,卻如同身處閻羅殿。
後背的汗毛都豎瞭起來。
硬著頭皮,祁熹又捅瞭捅秦止,低聲道:“你有沒有被人盯著的感覺?我怎麼覺得後背毛毛的?”
秦止站在香爐前,看著面前的香爐,漫不經心的道:“通常虧心事做太多的人,看見佛祖便會心生膽怯。”
又陰陽她!
祁熹咬牙回懟:“你殺瞭那麼多人,看見佛祖害怕的人難道不該是你嗎?”
“本座問心無愧,”秦止拿眼神掃她:“不像某些人,一肚子花花腸子打著結。”
我去!
祁熹發現秦止在懟人方面絕對是練傢子。
她這個人,從來不挑食,什麼都吃,就是不肯吃虧。
當即便回懟:“大人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那麼瞭解我的腸子?”
秦止愣瞭一下,冷嗤:“你那腸子,蛔蟲住裡面都得迷路。”
祁熹:“……”
嗷~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被一個古人給懟瞭。
簡直是奇恥大辱。
剛想反駁,忽然看見旁邊簾子後閃過一個人影。
祁熹心底“咯噔”一下,開口喝道:“什麼人?”
話音剛落,便見秦止沖瞭過去。
簾子一晃。
秦止和那個人影都消失在瞭祁熹眼前。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到頭發絲。
面前的觀音娘娘都給不瞭祁熹勇氣。
短短的一瞬間,祁熹脊背汗濕。
觀音廟的門在祁熹身後“砰”的一聲被關上。
祁熹攥緊手心,拼命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所有的鬼都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她口中默念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挪動腳步朝簾子後面走去。
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