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月光灑落,給大地鍍上瞭一層清冷的光。
祁熹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這一切不真實。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變態的人。
豆娘在犯罪分子的中,屬於意志堅定的。
如果不是祁熹手段殘忍,震懾住瞭她,這樣的人,很難吐出點真東西。
這不是簡單的犯罪,這是一個有組織,有分工,有靠山的犯罪團夥。
他們圈養瞭一群女子,並讓其懷孕。
豆娘,曾經也是這群女子中的一員。
這些人最初的想法是讓這群女子生下人狗,人牛。
顯然,這個目的沒有達到。
他們又動瞭歪心思,給孕婦服藥。
孕婦吃瞭那種藥,就會生下畸形兒。
孩子滿周歲,就會有專人訓練他們展演。
豆娘是天生的石女,無法生育,那些人本來是要殺瞭她。
看在豆娘有些姿色,又長袖善舞,便被招募到瞭客棧。
秦止聽瞭,絲毫不感到意外,面色不變的道:“豆娘是你殺的?”
祁熹心虛,當時沒控制住,摸瞭摸鼻子轉移話題:“咱們現在有人帶路,完全可以直搗黃龍,不過聽豆娘說,她們背後有一個大人物,豆娘不知道對方是誰,隻知道那人在京城,每年的盈利有七成,都運去京城瞭。”
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幹這種勾當,背後之人的權利,不可能會小。
秦止淡淡的“嗯”瞭一聲,話題又轉瞭回來:“你不該殺瞭豆娘。”
祁熹見轉移話題這一招在秦止這沒用,索性也不再壓著自己的情緒瞭,表情不耐的撫摸著毛驢的脖頸兒:“我敢保證,她已經吐的幹幹凈凈瞭。”
就她的那種審訊手段,就算是她自己,都未必能挺下去。
她清楚的知道。
豆娘到瞭最後不是為瞭求生,而是為瞭求死。
毛驢舒適的晃瞭晃腦袋,垂著尾巴繼續往前走。
祁熹總有種錯覺。
這頭驢對自己現在的身份沒有清醒的認知,總覺得自己還在拉大糞。
祁熹拍瞭拍驢腦袋,看著在前方帶路的那群孩子。
這條路,是他們回傢的路,是去救媽媽的路。
他們身體畸形,互相攙扶。
在寂靜的夜裡,安靜的幾乎沒有存在感。
人總是在見識到這個世界的殘忍後,才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是別人做夢都想要擁有的。
祁熹想,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不滿足於現狀。
想要更有錢,想要更有權,想要更多的快樂。
可是他們呢?
他們隻想要好好活著,隻想要一個健全的身體。
他們的畸形,不是天災,是人禍。
是金錢下的犧牲品。
一馬一驢緩緩靠近,秦止眉頭擰著:“心疼瞭?”
“沒有,”祁熹聲音無奈:“就是覺得,人為什麼要傷害人?動物尚且知道同類相扶,人類卻不知道。”
“做我們這一行,要習慣接觸這些,還要學會不被這些影響。”秦止的話聽起來像是老師在教育學生,“任何一個國傢,都不是一塵不染,我們的任務就是清理那些雜碎,讓國傢變得美好,我們向往美好。”
祁熹憋悶一路的心,忽然就敞亮瞭。
是啊,我們向往的是美好。
不能被邪惡同化。
祁熹本以為危險在盡頭,沒想到,在他們不經意間,危險悄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