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瞭想,祁熹看著計都,眼角上翹:“計小哥,我想買東西。”
秦止不是說她想買什麼就給她買嗎?
那她便買好瞭。
計都以為,祁熹會買一些女孩子傢常用的胭脂水粉,衣料首飾。
沒想到,祁熹喜歡的是字畫。
京城商業發達,民生富裕。
一條街上,字畫商鋪少說也有十幾傢。
祁熹的目標不是山水畫,也不是人物小像,她是沖著計都的錢袋子去的。
計都摸著空空的錢袋子,腦子還是懵的。
他平時花錢不算節儉,但也不至於大手大腳。
出門在外時,錢袋子就沒空過。
看著祁熹懷抱的畫軸,計都心情復雜。
爺說,她想買什麼都給她買。
也包括字畫嗎?
他覺得哪裡不對勁,一時間,又想不明白哪裡不對勁。
祁熹很開心。
懷裡沉甸甸的,這哪裡是畫啊!這明明是一張張銀票。
京城這個地界兒,沒有銀子寸步難行。
她實在不能理解秦止,賞下人都那麼大方,就是不給她一文錢。
再怎麼說,她現在還為他效力著。
計都撓瞭撓腦袋,決定回去跟主子說一說。
主子腦子好使,能知道哪裡不對勁。
二人一個興高采烈,一個滿心疑慮的回瞭王府。
剛到府上,計都便丟下祁熹去瞭秦止的書房。
將今日祁熹和京兆尹說的話復述一遍。
紗幔輕擺,秦止懶懶散散的坐在內室,垂著眸子,正在紙上書寫。
聞言,目光渙散在宣紙上,一滴墨水滴落,在紙上渲染開一團墨色的煙花。
秦止丟下狼毫,靠進椅子裡,薄唇輕啟:“計都,祁傢女子自小生活在哪裡?”
計都一怔,不知主子何意,老老實實回答:“臨水縣。”
秦止輕輕抿唇,帶出一分冷笑;“臨水縣地處偏遠,村中識字人數不過十指。”
計都瞬間醍醐灌頂。
驚訝的瞪大眼睛。
祁熹從小生活在臨水縣,未上過私塾,未請過先生,父親科舉未中,成為衙門最低等的仵作。
在這樣環境中長大的人,怎能說出那番豪言壯語?
雖然計都不願意承認,但是經過秦止方才的點撥,他也明白,祁熹有問題!
旋即,計都又想起一事:“大人,封傢的老夫人今日接近祁姑娘瞭。”
秦止微瞇雙眼不作聲,漆黑的眼底一片冷色。
半響,他看向窗外的夕陽,懶漫開口:“背後之人還未浮出水面,不能讓對方發覺本座跟封傢有任何關聯。”
計都點頭應是。
“大人!”一聲高呼,羅睺推門而入。
他走路有點瘸,五十板子打的結結實實。
頭上裹著一圈白色的紗佈,一條胳膊吊在脖子上。
淒淒慘慘戚戚的樣子。
說出的話,卻和病號一點都不沾邊。
語氣兇惡,帶著報復的快感:“卑職方才發現那姓祁的從後門溜出去瞭!”
秦止冷眼瞧他風風火火的陣勢,朝他勾勾手指。
羅睺疑惑,拄著拐杖探著腦袋上前。
剛走到秦止身前,秦止一撩衣袍,長腿抬起,踹在瞭他的大腿上。
羅睺站立不穩,“噗通”往前撲倒,下巴狠狠的磕在瞭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