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絮兒身子一抖。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父親都栽在瞭這女子手中。
她不僅有利齒,更知這利齒該何時咬人,咬人哪裡最痛。
秦止面上陰寒至極,淡淡的掃著萬絮兒,仿佛在看一塊氈板上的肉,心裡想的是如何將這塊肉分解。
萬絮兒覺得如芒在背,一個頭磕在瞭地上:“後來宮女說,青兒不勝酒力,便將她扶回來,小女真的不知,青兒那時已經死瞭!大人!小女知罪!小女知罪!”
祁熹剛要說話,秦止率先開口:“如何知罪?”
他的聲音很冷,幾乎冷到瞭人的骨子裡。
萬絮兒頭磕下去就沒敢抬起來。
她不知,卻又不敢不知。
若問她知不知,她是真不知該如何知罪?
卻見秦止拿起暖塌上皇後娘娘作畫的筆,大筆一揮,寫下幾排字,隨手將紙張扔到瞭萬絮兒面前。
萬絮兒抬起倉惶的眼,用濕漉漉的雙手撿起面前的紙:
民女萬絮兒,知而不報,胡亂攀咬,以致案件難理,官員勞力,故此,需在十日內,向清禦司上繳白銀十萬兩。
萬絮兒有些懵。
她揉瞭揉眼睛,仔仔細細將上面的每一個字又讀瞭一遍。
直至理解透瞭秦止的意思。
本就冷的打顫的身子,瞬間從頭寒到腳後跟。
十萬兩!
萬傢剛被抄傢,哪裡來的十萬兩?
秦止視線涼涼的掠過萬絮兒:“本座允你花錢買命,簽字畫押後,便離宮吧。”
祁熹重重的冷嗤。
吃虧的是她,被攀咬的也是她。
得瞭便宜的卻是他。
她雖身在皇宮中,卻有一種天高皇帝遠的憋屈感。
十萬兩啊!
好想要啊!
她缺錢啊!
心底啊啊啊,面上雲淡風輕,隻有兩頰不停起伏的咬肌泄露瞭她心底的怒火。
萬絮兒顫顫巍巍的畫押,計都小心翼翼的把欠條收入懷中。
接下來,萬絮兒是被黑甲侍衛架著去認的人。
打翻茶水的小宮女很快被帶瞭上來。
此時外面天色已暗,一個悶雷炸響,照亮這一方天地。
宮女面色青白,早已嚇破瞭膽。
計都還未用刑,她便一五一十的招瞭。
宮女本是皇後宮裡的粗使,由於手腳笨拙,便被皇後打發到瞭禦廚房。
幾次接觸下來,認識瞭一個相好的小陳子。
二人偷偷摸摸的過瞭一段時間的茍且日子,有一日,小陳子跑來找她,說有人給瞭他一大筆銀子。
讓他在百花宴上殺一個人。
並且,告知瞭他殺人手法,殺完人以後,栽贓給祁熹。
秦止當即派人去小陳子房裡抓人。
可惜,仍舊遲瞭一步。
小陳子已經服毒自盡,他的房間裡,被人用血寫下瞭兩排字:
風雨飄搖大陵滅,碾碎眾生凡人體。
血雨雪肉撒滿地,吾為尊來爾為卑!
閃電劃過天跡,將這兩排字照的無比清晰。
祁熹上前查看小陳子的屍體:“字是他自己寫的。”
祁熹抬起小陳子的手指給秦止看。
小陳子十根手指隱約可見白骨,仔細看,墻上的字由於用力摩擦,還能發現細小的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