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提出質疑!”祁熹唱聲道。
古達彥面色更加難看。
皇帝笑瞭笑,視線落在祁熹頭頂:“哦?說來聽聽。”
“啟稟皇上!秦王冤吶!”她跪在地上,匍匐在地,似乎哭的極為傷心:“民女檢查發現,聖女的肚子,曾被人用力擠壓,導致內臟破裂!秦王大人那一掌,打的是聖女的鎖骨處,根本就不致命!”
都說一個人做一件壞事,便能毀掉之前的九十九件。
相反的。
對一個人的改觀,也是一瞬間的事。
黑甲侍衛現在看祁熹,越看越順眼。
她的話真假參半,她的哭腔不帶半分濕意。
可那副對抗外敵的嘴臉,怎麼看,怎麼好看。
皇帝擰起眉,視線移到古達彥身上:“王子,你怎麼看?”
古達彥也是皺著眉,稍作沉吟:“此事乃祁姑娘一人之言,不可盡信。”
皇上淺淺嘆道:“依王子之言,此事應當如何?”
古達彥沉下瞭眉,壓低聲音問那佝僂老頭:“國師,現在該怎麼辦?”
被古達彥稱作國師的佝僂老頭陰沉著臉,靠近古達彥,壓低聲音,用涼國語回道:“王子,此事先壓下去,明日再議。”
古達彥點點頭,轉過身,朝皇上深深一揖:“此事事關兩國建交,請陛下容小王思索一晚。”
皇上眸光淡淡:“那便將秦王暫時收押至兆尹府,此事明日再議。”
黑甲侍衛攥緊腰刀,面露兇狠。
計都視線一個個掃過去,警告意味明顯,聲音沉悶:“我們要相信祁姑娘,會還主子公道!”
黑甲侍衛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將希望放在祁熹身上。
那個小女子,他們一隻手就能捏死。
此刻,卻成為瞭他們唯一的期盼。
祁熹深知,輿論戰,也是戰役。
拖字訣,被涼國人玩出瞭花,在場之人,沒有一個傻子。
紛紛對其不恥。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拖。
實屬小人行徑。
秦止被禦林軍押送至兆尹府,他脊背筆直,絲毫沒有階下囚的慌亂,閑庭信步般和祁熹擦肩而過。
祁熹抿著唇,心底莫名憤怒,這種感覺很奇怪,比自己被人冤枉還氣憤。
她壓低聲音,臉兒微斜:“大人,可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人?”
秦止停下腳步,月光下,長身而立,淡淡啟唇:“睚眥必報。”
祁熹冷眼微撩,唇角上揚,明明在笑,可那笑意,帶著殺氣:“誣陷之仇,我幫你報。”
秦止側身,看向她。
他又感受到瞭,那股沙場上歷練出來的戾氣。
他明明蒼白羸弱,明明又瘦又小。
卻能讓人感覺到,她靈魂的堅毅與強大。
他當然記得她說過的話,他還記得,她曾說過,自己這輩子就吃瞭身子不好的虧,不然的話,閉著眼睛都比現在混得好。
彼時,他嗤之以鼻。
此時,他堅信不疑。
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種靈魂被桎梏的掙紮與無力。
她有一個強大的靈魂,而這具身體,就像一個牢籠,將她的靈魂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