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膠是絕緣體。
工具箱怎麼可能帶電?
難道是摩擦產生的靜電?
可……
這樣的話,又怎麼解釋封浩手被電擊?
祁熹理智瞬間慌亂,她試圖用各種科學來解釋這一現象。
腦中閃過諸多種解釋,都被殘存的那一絲理智擊破。
封浩褪下手套,端詳方才被“咬”的地方,奇怪發問:“姐姐,我手好好的,可是剛才,我真的感覺到被咬瞭!”
他摸著自己的整條胳膊:“手上痛,整條胳膊都是麻的!”
祁熹咽瞭口口水,用手試探性的去觸摸工具箱。
沒有任何感覺。
她從裡面重新拿出一副橡膠手套戴上,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去觸摸工具箱。
還是沒有任何感覺。
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她腦子裡隻剩下最後一種,也是她最不願相信的一種可能。
工具箱,是有意識的。
它在排斥封浩。
脊背上冒出的冷汗涼透,岸邊的風吹來,祁熹覺得後背剎那冰涼。
“怎麼瞭?”計都疾步走來,問封浩:“手怎麼瞭?”
封浩瞪著圓圓的眼睛,委屈的不行:“剛才我被姐姐的工具箱咬瞭!”
計都:“……”他都不如說,他咬瞭工具箱更可信。
祁熹緩過神來,斥道:“瞎說什麼呢?是你開的時候沒有好好開,被夾瞭一下!”
“可是我……”封浩還想解釋,接觸到祁熹的視線,話到嘴邊,變成瞭:“哦。”
祁熹心底默念:浩浩啊,姐姐對不住你啊,要是讓人知道這工具箱有意識……
她掃瞭一眼堆在旁邊兇手綁屍用的麻繩和墜石。
脖子一緊。
秦止弄死她,就連工具都是現成的。
想到此,便看秦止走到麻繩跟前,手上拿著一根現折的樹枝,挑起繩子查看。
祁熹嚇的趕緊轉移視線。
心底納悶,果然是對一個心生恐懼後,便會時刻提防著,怎麼覺得秦止總是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工具箱的事,隻得回去挑個沒人的地方,仔細查看。
祁熹拿出解剖刀,重新回到屍體前。
封浩也老老實實的蹲在祁熹跟前,像個乖覺的學生。
屍體腹部被劃開,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祁熹呼吸放輕。
這是她做法醫時累積的經驗。
在遇到難以忍受的臭味時,減少呼吸,少吸氣,肺裡氧氣夠續命就行。
反觀封浩,除瞭面色緊繃外,並無異常。
祁熹驚訝:“浩浩,你聞不到味道?”
她真的懷疑,封浩的嗅覺有問題。
封浩眨眨眼:“聞到瞭啊。”
有一種人,天生對臭味免疫。
臭味之所以讓人無法忍受繼而產生生理嘔吐反應,是因為嗅覺神經的刺激。
封浩的嗅覺沒有問題。
那就是天生的,嗅覺神經粗大。
這種人,就是飯桌擺在糞坑邊,他都能吃成兩百斤的大胖子。
天生的法醫工作者。
如果說之前,祁熹對封浩跟他學驗屍這事兒,是抱著玩玩的態度。
現在,她是真想收下這個徒弟瞭。
這孩子,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浩浩,你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