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們現在棲身的窪地,都有瞭名字。
叫做祁傢村。
每一個從前沒有姓氏的孩子都改名姓祁。
祁熹乍聽的時候,非常感動。
事後,又感受到瞭那種被人信任的責任感。
祁雲是幸運的,他的殘疾在腿上,隻是走路稍微有些跛。
有瞭傢,有瞭工作,祁雲很珍惜。
手上拿著筆,認真的記錄顧客提供的線索。
祁熹走上前,祁雲朝她點點頭,一副老成的模樣。
筆下的字,卻無不透露著,他隻是個孩子。
還是個沒上過學的孩子。
祁熹扯瞭扯嘴角,毛筆字啊,她的字也比祁雲好不到哪裡去。
“那孩子,非要嫁給那個殺千刀的,做父母的,過的橋比她走的路都多,聽瞭她的描述,便覺得此人不可靠!”
婦人被身邊的小丫鬟攙扶,面色憔悴,發絲凌亂,身體大部分的重量,全靠在小丫鬟身上。
祁熹絲毫不懷疑,若是沒有丫鬟的攙扶,婦人估計很難站立。
母愛跨物種,跨國界。
任何做母親的,在孩子出生後,性格都會逐漸發生改變。
變得溫柔,變得隱忍,變得堅強。
隨著孩子長大,總會有那麼一段觀點發生碰撞的階段。
婦人擦瞭擦眼淚,唇色發白:“我們隻是小商小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傢,孩子也是老實巴交,她絕不會丟下娘,跟人私奔的!”
祁雲點點頭:“她離傢時,可帶衣物?”
“帶瞭,也留瞭書,”婦人淚水連連:“他爹說,孩子既然能狠心丟下父母,就當養瞭條狗,可我是孩子的娘!我不信!不信我的巧荷會離我而去!”
祁熹坐在旁邊椅子上,看祁雲接客。
祁雲的那些問題,都是祁熹寫下,教予他們的。
祁雲很聰明,一學就會。
他的短板,估計就在字體上。
不過無所謂,她和祁雲半斤八兩。
“書信你可帶來?”祁雲繼續問道。
提及此事,婦人淚水再次洶湧:“孩子他爹一氣之下,給撕瞭,我雖不懂什麼字跡,但是,我女兒素來喜歡一枚梅花印章,每次寫書信,都會用印章,那張書信上沒有!”
祁熹忽然察覺到不對勁。
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夫人可知,你傢姑娘和那男子結識多久瞭?”
婦人渾濁的眸子疑惑的掃過來。
她早就發現祁熹的目光,以為是哪位顧客,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
祁雲解釋道:“這位是我們四野尋蹤的老板。”
婦人眸光亮瞭亮,示意丫鬟攙扶著走來:“巧荷曾說,”她擰眉想瞭想:“和那殺千刀的偶遇至此,已有……”
丫鬟適時開口:“夫人,好像是三月餘。”
“對對對!”婦人恍然大悟:“大概有那麼久瞭!都怪我,當時沒留心,那人絕不是好人啊!我傢巧荷一定是被那人藏匿在什麼地方瞭!我可憐的巧荷,定是在等著娘親去救她……姑娘,你既是這四野尋蹤的主子,又有靈犬相助,求你,求你幫幫我這可憐的女兒吧……就算要我全部的銀錢,我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