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淮安的身後,跟著封浩。
封浩臉上一片紅腫,應該是剛挨過揍。
看見祁熹,二人一怔。
封浩險些哭瞭。
祁熹但凡回來的早一些,他也不至於跑到大伯這邊來坦白從寬挨巴掌啊!
結果倒好,他巴掌剛挨完。
祁熹回來瞭。
封淮安上上下下將祁熹打量一遍:“血腥味兒這麼重,受傷瞭?”
祁熹搖瞭搖頭:“隻是小傷,大多數是旁人的血。”
封淮安上前兩步,扣住祁熹的手腕,將祁熹拉至自己身前:“進去再說。”
祁熹回頭,和秦止四目相視,溫溫笑道:“大人先回去,等小女這邊結束瞭,再去跟您稟報案件進展!”
秦止抿著唇,不說話,也不表態。
封淮安接過話茬:“熹兒說的對,女子檢查身體,豈有男子跟隨的道理。”
話落,拉著祁熹的手腕便往院子裡走。
封浩忽然拔高聲音:“大伯,那我呢?”
他也是男子,是不是也會多有不便?
可那是他的姐姐。
封浩有些吃不準。
封淮安回頭,落在封浩身上的目光,一言難盡:“你愛去哪,便去哪。”
封浩:“……”那是去哪?
封淮安沒再理會封浩,拉著祁熹回瞭客房。
客房裡,撲面而來的藥香。
不難聞,隻是有些苦澀感。
封淮安冷著臉,把祁熹的袖筒往上擼。
入目,便是觸目驚心的傷。
好好的一條胳膊,愣是傷的沒一塊好皮。
封淮安面色微冷,擰著眉,取來藥酒消毒,上藥,包紮。
“舅舅……”祁熹實在受不瞭封淮安身上逼仄的氣壓,有些小女兒態的撒嬌。
放在平時,祁熹這般撒嬌,封淮安心都要化瞭。
此時,面對傷痕累累,滿身臟污的孩子,心底莫名沉重。
這是他封傢的孩子。
生來便應是自由自在,舞文學武,恣意生活的。
偏偏,卷入瞭這一樁樁案子裡。
“舅舅,我沒事,不疼。”封淮安臉上的自責,心疼,太過明顯。
祁熹想忽略都不行。
她不擅長安慰人,擠瞭半天,擠出來這麼一句。
封淮安給祁熹包紮好,轉身去銅盆凈手:“身上可還有傷?”
“沒!沒瞭!”祁熹笑容淺淺,話說的實在:“舅舅,我今天發現我身體見好,你快來給我把把脈,看看我是不是大好瞭?”
封淮安手微微一頓,轉身過來,用佈巾子擦瞭擦手,探上祁熹手腕脈絡,半晌,他擰起瞭眉。
祁熹最怕他這樣。
忙問:“是不是,是不是?”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知道,自己有多想讓這具身體好起來。
處處受限的滋味,簡直就像一張大網,將她牢牢困住。
“奇怪……”封淮安抬頭,觀察祁熹的面色:“脈象穩中略沉,確實是個好跡象!”
“可是……”他猶疑一瞬:“舅舅這幾日為朱傢長子調理,你們二人一個先天不足,一個後天虧空,用的藥大同小異,他為何不見起色?”
祁熹垂下眸子。
她也好奇。
好像是從工具箱電瞭封浩開始,她便覺得身子開始變得輕快。
難道問題出在工具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