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寂靜,寂靜到白衣女子能聽到墻壁上各種昆蟲爬動時的腳步聲。
這裡沒有風,空氣污濁潮濕。
半響。
金袍人朝白衣女子招瞭招手。
白衣女子匍匐上前,跪在金袍人腳邊,雙手手心向上,虔誠的將額頭放在金袍人的腳面上。
金袍人聲音沙啞怪異,和黑袍人一樣,應當是服用某種藥物導致:“站起來。”
白衣女子緩緩站起,垂著眸子,不敢直視面具下的那雙眼睛。
忽的。
一雙鑲著金甲的手,直直的刺進白衣女子的胸口。
白色的衣衫浸濕,血水順著她的心臟處汩汩往下流淌。
那隻手熟稔的握住白衣女子的心臟,猛的拉扯。
白衣女子瞪大雙眼,她最後的視線,落在金袍人鑲著金甲的手上。
那隻手上,握著自己的心臟。
由於速度太快。
她的心臟還在跳動。
白衣女子雙眼一閉,走完瞭她的一生。
“霸天!”金袍人對著空氣喊道。
很快,一頭站起來一人高的狼,緩緩的走瞭過來。
這頭狼,便是與大熊搏鬥的那頭。
此時,它的脖頸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著血,血紅的眸子,貪婪的註視著金袍人手上的心臟。
金袍人將心臟拋向空中,霸天一躍而起,在空中精準的接住,叼著溫熱多汁的心臟,躲到墻角,開始細細品嘗。
不大的空間內,一時間隻剩下霸天的咀嚼聲。
金袍人坐回石椅,喉間發出咕咕的怪笑,如霸天咀嚼心臟般,細細咀嚼這個名字:“祁熹……祁熹……”
祁熹閉著眼睛,耳邊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
身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一條手臂吊在脖子上。
封老太太坐在床頭,不停的用手帕抹著淚:“熹兒啊,我的乖孫啊,你怎麼就傷成這樣瞭呢?我的熹兒啊,我的乖孫啊!”
祁熹聽著這抑揚頓挫的哭聲。
恍惚間,以為自己已經死瞭。
“娘!熹兒醒瞭!”封淮安的聲音響起。
封老太太“嘎”的一聲,止住哭聲,抬眸看向祁熹。
祁熹無奈笑道:“您老能不能別哭瞭?這深更半夜的,您這個哭法,容易招鬼!”
封老太太一巴掌拍在祁熹的腦袋上,想瞭想,又心疼的輕揉:“淮安啊,你來看看這孩子,是不是燒瞭?怎麼開始說胡話瞭呢?”
封淮安也是無奈。
小的不省心,老的也不省心。
為瞭安撫老太太,封淮安還是聽話的探手試瞭試祁熹額頭的溫度:“沒燒。”
祁熹忽然想到,自己空間裡還有一支檢測屍體溫度的體溫計。
她想送給封淮安,又怕暴露太多,讓封淮安產生懷疑。
這種親情的氛圍感太好瞭。
她不想破壞掉。
祁熹看瞭看窗外,問道:“幾時瞭?”
白天有太陽辨認,晚上天一黑,祁熹就兩眼一抹黑,沒瞭時間觀念。
封淮安道:“戌時瞭。”
祁熹嘆瞭口氣:“祖母,您要不要先回封府?”
老太太歲數大瞭,熬不瞭夜。
封淮安點點頭,準備送老太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