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不大,聽說這傢的醬大骨是一絕。
生意很好,由於剛好是飯點,包間已經沒瞭。
祁熹和計都在熙熙攘攘的大堂裡,找瞭個角落坐瞭下來。
要瞭一盤醬大骨,幾碟小菜,一壺桃花釀。
桃花釀用的是去年的桃花,經過一個冬天的發酵,花香濃鬱,帶著一股食物的醬香。
入口清甜,回甘,桃花香氣順著嗓子,沖入鼻腔。
這是祁熹來到這裡,第一次嘗到這裡的酒。
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開局就接觸到瞭擁有至高權力的秦止。
她身體不好,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隻能利用自己病秧子的外貌,偽裝一副天真,沒有任何威脅的樣子。
她相信,秦止那樣的人,如果覺得她自身具備攻擊性,是絕對不會留她一命的。
所以,她不敢讓自己處於不清醒的狀態下。
太容易丟掉性命。
祁熹最近,發現自己身體恢復瞭五六成。
至少,打出的每一拳,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像花架子,沒有殺傷力。
祁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望著滿堂的客人,來來往往,交杯換盞。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每個人,都懷揣著目的,在這世間蠅營狗茍。
每個人都懷揣著遺憾,一杯酒下肚,惆悵落寞。
祁熹就是屬於惆悵那一掛的。
經手的屍體太多,每一具屍體,都有自己的故事。
那些故事,都不是美好的。
她行走其間,很難不受影響。
“你喝慢點。”計都見祁熹喝的急,抬手壓瞭壓她的杯口:“他傢醬大骨很好吃,不要總是喝酒。”
桃花釀沒有多少酒力,可也經不住她這般牛飲。
祁熹漾笑,酒精作用下,那笑多瞭幾分真實:“這酒不行啊,度數太低,跟啤酒差不多。”
計都抬眸:“啤酒是什麼酒?”
祁熹放下酒杯:“……是我傢鄉的一種酒。”
“敢問姑娘傢鄉在何地啊?”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祁熹順著聲音望去。
便見朱凌和兩個狐朋狗友走瞭過來。
三人翩翩公子打扮,手搖折扇。
若不是祁熹對他的本性有著幾分瞭解,還真覺得他是哪傢的俊秀公子哥。
不過現在……
朱凌走至祁熹跟前,“啪”的一聲收瞭折扇,折扇輕點在祁熹面前的桌面:“姓祁的,不如說說你傢鄉在哪,小爺我送你回去?”
祁熹抬手撐著下巴,側臉看他:“你自己傢修好瞭?”
此話一出,朱凌的面色瞬間變的極為難看。
好好的侯府,被祁熹炸瞭,他們搬進皇上賞的宅子,結果又出瞭貓頭一事。
正元候最近正在發愁,往哪搬?
傢大業大的,搬一次傢跟抄傢差不多。
這接二連三的搬傢,全傢都被折騰的提起搬傢就腦仁疼。
一切,都是因為面前這個姓祁的。
“我說姓祁的,咱們改天要不要去測一下八字?小爺我真懷疑,小爺和你的八字相沖。”
祁熹淡笑:“那不成,萬一測出個姻緣來,本姑娘嫁還是不嫁?”
朱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