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寺香火鼎盛。
求子,求福,求姻緣的人絡繹不絕。
每年佛誕,臘八,僧人都會施粥贈藥。
京城是一個國傢最繁華富足的地方,這裡的人不缺吃喝,卻會擠破頭皮,為的就是高鳴寺的一碗粥。
聽說,孩子喝瞭百病不沾身,老人喝瞭延年又益壽。
傳的神乎其神。
此時已是傍晚,火燒雲將一切照映的像虛幻夢境。
黑甲侍衛悄無聲息的將高鳴寺包圍。
為瞭防止百姓出現恐慌。
祁熹和秦止偽裝成香客,進去查探。
二人拾階而上,這裡剛好是九十九個臺階,寓意著還差一步,便可一步登天。
曾經,有虔誠的信徒,會跪階而上,以達心中祈願。
“你信鬼神嗎?”秦止忽然開口。
祁熹腳步一頓,不知想到瞭什麼,望向夕陽下的古剎,唇角微揚:“信卻也不信。”
秦止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
若是信,便是堅信。
若是不信,便是堅決不信。
對於佛祖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人們通常保持的是兩個極端。
祁熹微微一笑:“有人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可比起神佛,我更信我自己。”
秦止覺得,祁熹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女子。
他對於女子的瞭解,還存在於父皇和母後。
母後溫婉,識大體,對父皇無微不至。
在他的心裡,女子似乎被定義成瞭那般。
父皇母後過世,他便從未將心思放在女子身上,更不談去瞭解一名女子。
女子在他的心裡,便被定義,被固化。
面前的女子,刷新瞭他對女子的認知。
她蠻橫不講道理,做事沖動沒個交代,常常語出驚人,口出惡言。
照理說,他本該厭煩這樣的女子。
可她的身上,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吸引著他。
讓他一次次降低底線去遷就她。
初識時,隻是覺得這女子太過自大,滿嘴胡言,他便一心想要為難她。
他不知,其實那便是一種喜歡。
有一種喜歡,讓你看見對方,就想要為難她,刁難她。
後來,他發現自己想要這個女子。
現在,他想就這樣和她一起走著,和她一起慢慢變老。
她的前半生,他沒有參與,她的後半生,他想要每一天都能看到她。
看著她的改變,看著她的成長。
似乎少看一眼,都會成為畢生的遺憾。
感受到秦止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祁熹往外側歪瞭歪肩膀,滿臉鄙夷的上下打量他:“你怎麼瞭?眼神怎麼看著這麼惡心?”
秦止:“……本座惡心?”
祁熹諤諤的看著他:“你該去照照鏡子,瞅瞅自己現在的樣子,艾瑪,你的眼神,感覺就像在垂涎一塊大肥肉!”
秦止:“……”
也好。
他確實是在垂涎……一塊大肥肉。
秦止抿唇,微笑,笑的春風滿面。
落在祁熹眼裡,便覺得這人真的是有病:“你是去見佛祖,不是去見心上人。”
秦止:“……”
想想寺院裡那些光著腦袋的和尚……
心底的旖旎瞬間消失。
根據他的調查,這些和尚極有可能是當年瀘水戰役的涼國逃兵。
後來被涼國發現,隱匿在寺院中,成瞭細作。
這些人,穿著袈裟,打著佛偈,剃著光頭,吃喝嫖賭,無惡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