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見祁熹沉吟,忙追問:“我知道的,都說瞭,你答應我的事,可還算數?”
艾瑪。
祁熹笑吟吟看她,眼尾上挑,透著說不出的壞:“朱大姐,一把年紀瞭,怎麼還這麼容易相信人?我是誰?我誰也不是啊!我能左右的瞭什麼?我什麼也左右不瞭啊!”
朱夫人:“……”
什麼是殺人?
挖心掏肝,一刀斃命?
不!
那些都莫過於誅心。
是啊,她怎麼會信瞭祁熹的話呢?
是病急亂投醫,還是走投無路,又或者是……
她掃瞭一眼秦止。
相信瞭秦止對她的不一般。
她這一生,殺人無數,最喜歡的便是血液溫度包裹雙手的感覺。
她喜歡看,人臨死時那一刻的神情。
有不甘,有悔恨,有驚恐,很有趣。
從先帝拿她當做空氣時,從她親手殺瞭此生摯愛時。
她就產生瞭一種極度的厭男情緒。
她不止厭男,她還厭女。
每每,看著那些男女在自己身下痛苦又痛快的承歡時,她的心底是暢快的又是惡心的。
她就這樣,一直折磨著自己,折磨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此生。
最對不起的,隻有侯爺。
那個傢夥,又蠢,性子又直。
被她哄騙,將手中大半權力都交給她,什麼事都要與她商量。
這輩子,沒有人懂她,那種愛而不得,親眼看著自己的愛人和別人談情說愛的感覺,幾乎將她逼瘋,將她推向懸崖,讓她失去瞭所有的理智,變的極端,易怒。
罷瞭罷瞭。
此生,也就這般瞭。
好在,還有很多人會記得她。
毒害先皇先皇後,這種大事,必定會名留青史。
就算是個惡名,她也要旁人提及先皇的時候,便想到她。
淚水,從已經變形的眼皮內流出,順著皮肉破損的臉頰,緩緩落下。
那雙帶著恨意的眸子,逐漸失去瞭聚焦,瞳孔慢慢擴散,沒瞭光澤。
“……死瞭。”祁熹轉頭去看秦止,故作緊張:“我沒動她一根手指頭啊!”
旁邊的黑甲侍衛:“……”朱夫人可是被你活活忽悠死的,您倒好,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黑甲侍衛又去看自傢主子,這樣的女子,怪不得自傢主子看瞭話本子都拿不下。
這女子猴精猴精的,披上猴皮就是個猴!
秦止微微揚唇:“死瞭,便死瞭吧。”
旋即。
他又對黑甲侍衛道:“拖去喂鷹。”
媽耶。
祁熹暗嘆,秦止真殘忍。
這是祁熹第一次見鷹啄食屍體。
尖利的鷹喙一口咬下,鷹爪扣在朱夫人身上借力,猛的撕扯。
祁熹便見一塊血紅的肉被鷹撕下來吞入腹中。
咽瞭咽口水,今晚吃的烤羊隻往喉頭頂。
身為法醫,見過太多無法直視的屍體,可造成無法直視的過程她從未見過。
太血腥,太殘忍。
空氣裡的血腥味,比剛進來時更重瞭,祁熹攏瞭攏披風:“大人,咱們回吧。”
秦止點點頭,二人相攜離去。
黑甲侍衛看著二人的背影,男的帥,女的美,身高也適合。
真是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