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莞香緊咬牙關,滔天的恨意幾乎燒沒瞭她的理智。
僅有的一絲理智,是秦止最後說的那句話。
如果再犯,便將水燒開瞭澆!
秦止這個人,是出瞭名的,言必行,行必果。
她害怕。
她怕秦止有一天,真的會將水燒開瞭澆。
初夏的晚上,朱莞香卻感受到瞭徹骨的冷意。
她摟著胳膊,任由丫鬟帶著自己往後院走。
“鬧夠瞭?”朱淮的聲音,忽然從暗處傳來。
朱莞香嚇得一哆嗦。
緩緩地轉過頭,看向簷下身著白衣的朱淮,嗓音沙啞質問:“你什麼意思?”
朱淮從簷下慢慢走出來,走進月光下,如同清冷儒雅的貴公子,可朱莞香,感受到瞭一絲他與平日的不同。
那種不同,她也不知源自哪裡。
“你明知癡戀秦止無果,偏偏去自取其辱,這下,看明白瞭?”朱淮走至朱莞香身前,望著她滿身的狼狽,沒有一絲心疼之意。
“所以呢?”朱莞香抬頭盯著自傢哥哥的面色:“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她終於知道那絲不同是什麼瞭?
是和祁熹身上相同的氣場。
此時的朱莞香,恨透瞭祁熹。
她更恨自己,被祁熹耍的團團轉而不自知。
朱淮望向高懸的月亮,聲音平和而淡然:“不是你的,莫要強求,命中本無,就算強求得來,也無福享受。”
“哈哈哈哈哈~”朱莞香忽然被朱淮的這番話給逗樂瞭,她笑的毫無形象,狼狽又瘋癲。
忽的。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欺身靠近朱淮,死死的盯著朱淮的臉:“別以為我不知你喜歡那個賤人,喜歡就去搶啊!去奪啊!你這副樣子,真讓我瞧不起你!”
朱淮垂眸,和朱莞香四目相對。
她眸子裡的瘋狂幾乎溢出眼眶,恨意,扭曲瞭她的面容。
朱淮搖瞭搖頭,嘆息一聲:“世間任何事情,都可以通過努力得到,唯獨感情,即便你努力兩輩子,不是你的,依舊不是你的。”
“廢物!”朱莞香扭過臉,伸手示意丫鬟攙扶自己,頭也不回的回瞭自己的院子。
朱淮望著天上的月,雙眼沉寂,短短幾日,好似變瞭一個人。
失去瞭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朝氣蓬勃。
變得沉穩,通透。
朱莞香回到自己房間,發瞭瘋般砸光瞭房間內所有的易碎品。
“霹靂吧啦”的響瞭半晌。
接著便是又哭又笑的吵鬧聲。
自朱夫人以後,朱莞香在侯府,徹底的失寵。
眾人見到她,皆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
對於她的發狂,聽到的人,也裝作沒聽到。
朱莞香現在,也隻有摔東西發泄的能力。
祁熹有秦止護著,有皇上撐腰。
她呢?
她有什麼?
她連娘都沒有瞭!
深夜寂寥,祁熹在鳳棲宮完全不知宮外發生瞭何事。
有瞭抓鬼的心思,便睡不著。
三更半夜,將解剖刀從工具箱裡拿出來,綁在腰間,手搭在上面,心情激動的等著鬼的到來。
嘉貴人有瞭祁熹在床前守著,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醒來以後,看見祁熹,驚得一個激靈:“昨晚鬼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