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順著洞口一股腦的撒瞭進去。
祁熹朝著洞口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半個時辰都未到,方才你灑水,現在我灑酒。”
地窖內沒有一絲動靜。
蠱蟲被酒精刺激,瘋狂蠕動,順著屍體身上的圓孔往屍體的皮下鉆。
祁熹“嘖嘖”兩聲:“你還真夠能忍的,不過,你可千萬別出來,就算是出來,你這個犯人,我們也不要瞭!“
想象一下,蠱師頂著滿頭蠕動的蠱蟲沖出來。
祁熹就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蓄勢待發。
不能要,一定不能要。
思及至此,祁熹將火折子丟瞭下去。
火折子遇見酒精,一觸即發,再有屍油助燃,大火瘋狂肆虐。
秦止拉著祁熹的手臂撤離。
祁熹最後一眼,看到有一具屍體翻瞭個身,蠱師滿身掛著蠕蟲從一堆屍體下爬瞭出來,這些蟲子食慣瞭屍體,有一些已經順著蠱師沒有面皮的半張臉生生鉆瞭進去。
吸附在她的牙齒上。
很快這一幕便被大火淹沒。
祁熹:“……”
她為啥非得看那一眼?
有沒有紅歌,給她聽一下,她覺得自己產生心理陰影瞭。
太特娘的瘆人瞭。
也不知這蠱師的心臟是用什麼做的。
能經得住這些蟲子在身上亂爬。
簡直是,要人命,不償命。
二人拾級而下,外面,穿山甲已經尋來瞭。
它們齊齊望向火光沖天的房子。
“你相信,動物會哭嗎?”祁熹問秦止。
秦止順著祁熹的視線望去。
不知是草房的熱浪,還是它們心頭的熱血,有一些穿山甲,眼下掛著一滴淚水。
它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草房。
看著那沖天的大火。
動物懼怕火,遇火便逃。
它們沒有逃,是因為裡面有它們牽掛的親人。
即使那個親人,已經死去多時。
裡面,更有它們憎恨的仇人。
這火光,好似仇人化作。
那麼美麗絢爛。
我們不懂動物的感情,隻是因為我們的節奏太快,想要的太多。
如果我們慢下來,細細感受這個世界,方能感知萬物皆有靈。
動物的情感,比人真誠。
草房本是木質結構,不出片刻便崩塌落下。
揚起漫天的煙塵。
祁熹掃見煙塵中,好像有什麼東西。
她定睛一看。
嚯!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該死的竟然還沒死。
隻不過因為大火炙烤,她身上的衣服都沒瞭,皮膚焦黑,頭頂冒火,隻剩一個缺失臂膀的人形。
她步履踉蹌沖出火堆,倒在距離火堆不遠處,身上冒著白煙。
“我去!”祁熹驚嘆,“大人,你有沒有聞到烤肉味兒?”
秦止抬手輕拍她的腦門:“本座險些被輕薄,已經夠慪瞭,你現在還想讓本座嘔?”
祁熹摸瞭摸頭,“嘿嘿”一笑。
她確實聞到蠱師身上散發出來的烤肉味兒瞭。
祁熹笑聲剛落,便見穿山甲們蜂擁而上。
蠱師還剩一口氣,不停的往外嘔黑血。
她無力的看著穿山甲啃食自己身上的肉。
你欺我妻兒,我便食你之肉,飲你之血!
漫天的火光,夾雜著不知名的炙烤味兒,充盈在二人鼻腔。
在火光的背面,一個人影,隱藏在大樹後,靜靜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