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對於計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從小根深蒂固的思想告訴計都,他可以死,祁熹可以死,但是主子不能死。
若祁熹真的被鬼上身後對主子不利。
計都會毫不猶豫的拔刀相向。
場面一時冷凝怪異。
秦止的吐血聲和著屍體竹管內的歌聲飄散在濃霧裡,好似拘魂無常的住所,令人不寒而栗。
祁熹眸中閃過一抹暗芒,涼涔涔的聲音直鉆人心尖:“計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計都聲音暗啞,將刀尖往前送瞭送:“妖怪!還不快點離開祁姑娘的身體!”
祁熹:“……”
好在,秦止的一個冷眼,制止瞭計都的鬧劇:“計都,將刀收起來。”
計都雖不情願。
可眼瞅著自傢主子面色轉好,他不由得懷疑,難不成,祁熹說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找到瞭龕毒的解藥?
在巨大的驚喜面前,每個人都會有種不真實的反應。
一如計都。
他甚至覺得,在祁熹找到龕毒解藥和祁熹被鬼上身之間,後者比較易信。
當秦止的反應切切實實的讓計都感受到的時候。
他猛地收回刀,跪在秦止面前:“主子,你的毒真的解瞭?”
他抬手想去摸秦止的手臂,想瞭想,拉著秦止的一片衣角,凝視秦止的面色:“主子……毒真的解瞭?”
“計都不是在做夢吧?”計都又抬頭去看祁熹:“祁姑娘,你掐我一下,掐我一下。”
祁熹毫不客氣的在他胳膊上掐瞭一把。
“嘶~”計都疼的齜牙咧嘴,旋即,又笑瞭:“是真的,是真的,我們終於找到解藥瞭!”
想瞭想,計都覺得這話說的有歧義。
解藥,不是他們找到的。
是祁熹找到的。
方才二人還拔劍相向。
計都此刻真想甩自己一個大耳光。
耳光沒有甩,他挪動膝蓋,面向祁熹,鄭重的磕瞭一個頭:“秦王府上下,感謝姑娘大恩!”
大悲大喜之下,人的情緒需要宣泄。
祁熹沒有跟計都客套,抬起袖口,為秦止擦拭嘴角的黑血,漫不經心的道:“是你主子命不該絕。”
秦止垂眸看著祁熹,矜貴俊美的臉上,掛著黏黏糊糊的笑,任由祁熹動作粗魯的為自己擦拭嘴角。
多年來,他一直與劇痛相伴,陡然而來的輕松,如夢似幻:“熹兒,謝謝你。”
祁熹動作一頓:“你不必謝我。”
如果,幕後之人,是她穿越追緝的兇手,那麼,他殘害皇室,秦止這些年的折磨,她都脫不瞭幹系。
如今,隻有抓到此人,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方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秦止察覺到祁熹的不對勁,歪頭註視她的面色,反手扣住瞭祁熹的手腕:“熹兒,發生何事瞭?”
他抬起手,摸索她泛著紅的眼角:“我傢熹兒,這是哭過瞭?”
祁熹想忍瞭。
沒忍住。
秦止的一句“我傢熹兒”,瞬間讓她破防。
祁熹生平頭一次,覺得,男人,也是可以依賴的。
她撲進秦止的懷裡,緊緊的摟住他的腰,淚水像是開瞭閘的水龍頭,瞬間便浸濕瞭秦止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