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祁熹緩緩的放下碗,拿起濕帕子擦瞭擦嘴。
“祁姑娘不再吃一些瞭?”劉婆子有些疑惑,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不願意吃瞭呢。
想瞭想,劉婆子道:“雖說這是鳥腹油物,可也是經過炮制的,姑娘放心吃,不臟。”
祁熹微微一笑,依舊沒有再去動那碗甜品,而是問道:“劉婆前兩日進宮瞭?”
劉婆還在可惜那碗甜品,聞言怔瞭怔,回道:“唉……婆子多年未曾進宮,見瞭宮裡的一磚一瓦,還有那些個老人兒,這兩日都有些緩不過來。”
“是麼,”祁熹眼尾上挑,慵懶的靠在軟榻上,剛想說些什麼。
就見劉婆子望著外面,滿臉喜色:“王爺回來瞭。”
劉婆子疼愛秦止,做不得假。
秦止更是打小在劉婆子跟前長大。
祁熹抬瞭抬眼皮,見劉婆子已經迎瞭出去。
興許,是她想多瞭。
這樣一個將主子當做自傢孩子疼愛的人,又怎會做謀害主子之事呢。
秦止已經洗漱過瞭,穿著黑色的長袍,頭發濕噠噠的垂著。
洗去的是身上的塵土,洗不去的是滿身疲憊。
秦止擺瞭擺手,示意劉婆子下去。
劉婆子掃瞭一眼二人之間的氣氛,乖覺的行禮退下。
秦止走至軟榻旁,默默的躺在祁熹身邊,抬手扯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似乎在汲取祁熹身上的力量。
祁熹也不矯情,躺在他身前,聽著他胸口有力的心跳,緩聲問道:“皇上怎麼樣瞭?”
秦止疲憊的嗓音有些沙啞,隔著胸腔傳入祁熹耳膜,令人不自主的心跳加速:“昏迷不醒,太醫院正在診治,本座有些想你,便先回來瞭。”
秦止覺得自己眼前好似出現瞭一片迷霧。
父皇母後的死,如今回想,仍讓他驚懼,恐慌。
如今皇兄又靜靜的躺在那裡。
秦止有時候會覺得,大陵,可能真的已經走到瞭盡頭。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祁熹,想要跟她待在一起。
哪怕,就像現在這樣靜靜的躺著。
他才能感覺,自己是活著的,自己身上的血在流動。
背後之人太強大瞭,他甚至會覺得,想要覆滅大陵的,興許不是人,而是哪裡來的鬼怪。
祁熹曾經也有過像秦止這樣的疲憊感。
她知,這種時候,隻要靜靜的陪在他身邊就好。
二人就這樣靜靜的躺著。
同一時間,汪子康也從千陽縣回到瞭汪府。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汪閔今日很開心。
看見他,眸中也充滿瞭父愛。
他朝汪子康招瞭招手,並未怪罪他在千陽縣辦砸的差事:“子康一路辛苦瞭,過來為父看看,這頭上怎麼受傷瞭?”
汪子康抬步走到汪閔身前,繃緊瞭身子跪下:“兒子無能,辦砸瞭差事。”
汪閔笑容和藹:“第一次辦差,難免出些岔子,為父聽說,那個羅睺,被你收為己用瞭?”
汪子康不確定汪閔此言何意,猶疑著點點頭。
“你還年輕,容易被人誆騙,去將人叫來,為父幫你掌掌眼,看看此人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