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衡冷汗直冒。
他用手背抹瞭一把額頭的汗:“祁姑娘說的沒錯,屬下這裡確實有麻沸散,可就在前幾日,麻沸散丟瞭。”
丟瞭?
太醫們也慌瞭,呼啦啦跪瞭一地,其中,一名年歲大一些的太醫,哆哆嗦嗦喊冤:“秦王殿下,太醫院的麻沸散都是經過登記造冊的,並未有丟失!”
那麼,此事嫌疑最大的便是路衡瞭。
路衡百口莫辯,跪在地上,弱弱的辯解:“前幾日,屬下心情不好,多飲瞭幾杯,早早歇下,醒來後便發現屬下的房間被人翻過,細數後發現,獨獨丟瞭麻沸散!屬下想著,並未有什麼損失,便沒有聲張!”
秦止險些被路衡氣笑瞭:“秦王府入瞭賊人,你跟本座說沒有損失?”
這件事的本身,就是秦王府巡查不嚴的大過錯。
今日那賊人可進秦王府偷藥,明日就能進去幹些其他的。
熹兒一直單獨住在林月閣,萬一出瞭什麼事,怎麼辦?
秦止呼吸沉長,被路衡氣的不輕:“來人,將路衡關進黑獄,等本座親自審訊!”
路衡沒有任何怨言,極為順從的跟著侍衛走瞭出去。
“熹兒,”秦止緩下語氣:“可有救治之法?”
祁熹又去翻瞭翻秦臻的眼皮,見之瞳孔擴散並不明顯:“這便要看太醫們的瞭,麻沸散雖然也是毒,可沒有解毒之法,隻能使法子將毒物排出去。”
話落,祁熹伏在秦臻胸前,聽瞭聽他的心跳:“即便毒素排出去,皇上這身子,怕是還要養上一養。”
麻藥對人體本身就有害,何況服瞭這麼多的麻藥,腎臟等器官受損是必然的。
秦臻能撐到現在,太醫院還是有功勞的。
治不死,醫不活,吊命的本事太醫們最為擅長。
祁熹的動作,又將這些老頭子驚瞭驚。
當著秦王的面,對皇上投懷送抱,簡直是……簡直是恬不知恥!
秦止眸光瞇瞭瞇,話卻是對太醫們說的:“祁姑娘所言,你們可聽清瞭?皇上若是醒不過來,你們也不必睜眼瞭!”
此言一出,太醫們全都繃緊瞭皮,勒緊瞭心弦。
最怕的便是,大夫和患者的命進行捆綁,繞過瞭是否盡心,直接上升到保命。
祁熹走至秦止身前,伏在他耳邊輕聲低語片刻。
秦止安靜聽著,眉頭緊緊皺起。
半晌,兩人相攜離宮。
就像一對情濃時的眷侶。
二人關系,一眼便知。
當日晚上,路衡在秦止的審訊下,認罪伏誅。
秦王府繼羅睺之後,又出瞭一個叛徒。
每一名黑甲侍衛都能感受到,秦止的暴怒。
他們都是秦止親自挑選出來的。
秦止表面兇殘,黑甲侍衛卻能感受到,秦止心底的善良。
就像淋過雨的孩子,總是喜歡為旁人撐傘。
從小,他孤身長大,所以,他見不得淒苦伶仃的幼子。
羅睺計都,大倪小倪,還有很多很多,都是主子在路邊撿來的孤兒。
他們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出現叛徒。
還是倆。
主子應該,是傷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