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兄弟之間,最為互相瞭解。
秦臻聞言,眉梢輕挑:“你把人怎麼瞭?”
秦止終於從祁熹的背影上移開視線,斜眼看向自己的皇兄:“清禦司的各種刑罰謀策,你也有份,你不知他怎麼瞭?”
秦臻正瞭正神色,手抵在唇邊,輕咳兩聲:“此話莫要宣揚出去,朕是仁君。”
秦止白瞭他一眼。
大陵眾所周知,他是那個冷面閻王,殊不知,表面上仁愛寬厚的皇帝,才是那個最可怕的人。
白日裡被言官堵瞭,被臣子氣瞭怎麼辦?
夜晚睡不著覺,爬起來研究刑罰。
清禦司大半刑罰,都是出自皇帝的寢宮。
“臣弟近期不想幹涉涼國之事,汪閔涉及殺害熹兒養父,臣弟先給你提前通個氣,汪閔,我準備動瞭。”
秦止從皇帝身上移開視線,重新看向祁熹。
馬兒悠悠哉哉的行走在皇傢馬場上。
馬場上有專人養護的青草綠意盈盈,整整齊齊。
映襯著碧藍的天空,這副景致,令人無比心曠。
兄弟二人談論的,卻是如何抄斬之事。
秦臻思慮片刻,聲音冷沉:“父皇當年曾告訴過朕,不得已,不得動汪閔,這些年,汪傢結黨營私,貪墨受賄,鼓動一幫言官,整日裡諫這諫那,朕也隻是用瞭平衡之術。”
他認真的望著自己弟弟年輕的面龐:“若你能將此人盤根錯節的勢力一網打盡,朕全力支持你,若是不能,止兒……萬不可因為兒女情長,動搖大陵國本。”
秦止年歲小,行事難免乖張狂妄,可他是大陵皇帝。
歷代朝中,不可能沒有一個貪官污吏,身為皇帝,首要便是穩定朝中局勢。
每回上朝,他心知肚明,哪些人真心為國,哪些人在為自己謀利。
可他能將那些人都殺瞭嗎?
不能。
殺一個人容易,朝堂想要平穩不易。
秦臻語重心長,繼續教導自傢弟弟:“止兒,若你覺得,對祁熹心有虧欠,朕可以為你補償。”
秦止笑瞭,笑的邪肆:“皇上都已經封熹兒為金履仵作,享一品官職瞭,還要如何補償?”
“朕可以賞她錢財啊,送她宅子。”秦臻當即道。
秦止斂下笑意,凝望祁熹的背影:“哥,我不想熹兒再受任何委屈,你知我今日見她失態,”秦止抬起未握馬韁的手,撫在心口上:“我這裡疼……”
秦臻心頭一震。
自從秦止搬出皇宮,從未喚過他哥哥。
更是從未見過自傢弟弟為哪個人,這般情緒流露。
“臣弟不會做擾亂朝綱之事,臣弟有確切的證據,汪閔不僅結黨營私,貪墨受賄,還與外敵勾結,和林國公府滅門,龕毒,都脫不瞭幹系,汪閔,臣弟動定瞭!”
話落,秦止輕夾馬腹,馬兒朝著祁熹的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的祁熹,耷拉著腦袋,毛驢也耷拉著腦袋。
主仆二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毛驢是因為每次上工都覺得累。
祁熹是因為自己的創傷應激障礙。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得這個病,也從未覺得自己有這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