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腿兒跑的極快。
皇上剛伸出手,小石頭便扶住瞭,滿臉焦急,尖著嗓子:“皇上!皇上您怎麼瞭?您別嚇奴才啊!封大夫,封大夫!您快來給皇上診診脈!”
一直站在一旁的封淮安聞言:“……”
這小石頭喊的有點遲,午時皇上“駕崩”的時候若是這樣喊,這場戲會演的更真。
皇上卻是欣慰的。
他的小石頭啊~
是真真兒心疼他。
比那個東西懂得疼人多瞭。
“診脈不必瞭,”皇上喉頭滾動:“你快點將朕扶遠一些,朕見不得,見不得這個……”
皇上不說小石頭還沒註意。
經皇上提醒,小石頭拿眼去瞄祁熹那邊。
“嘔~”小石頭扶著皇上的手一抖,險些吐瞭出來。
實則,小石頭已經吐瞭。
隻不過,身為皇上的貼身大太監,最忌諱的便是殿前失儀,他鼓瞭鼓嘴,生生咽瞭回去。
太可怕瞭,太驚悚瞭。
他見過喂粥,喂水,喂飯的。
頭一次見喂生肉的,那肉,還是現割的。
血呼刺啦的,糊瞭汪大人滿嘴滿臉。
皇上眼睜睜看著他的小石頭,“咕咚咕咚”的咽。
皇上:“嘔~”
這回,是真的吐瞭。
小石頭那個急啊,可又不敢張嘴。
為瞭侍候皇上,他每日得空就洗澡,太監都會有漏尿的毛病,他一年四季都用著厚厚的葵水佈墊著。
身上從來沒有味。
怎麼能當著皇上的面吐呢?
主仆二人,一個嘔,一個咽。
和著汪閔的哀嚎,劉婆子的驚叫。
場面一時亂的秦止天靈蓋一波一波的疼。
感情自傢皇兄每日深夜研究出的那些刑罰,都是紙上談兵。
不過,不得不說,熹兒這種刑罰,可以直接列入清禦司刑罰前三位瞭。
沒人去拉祁熹,自然也不會有人救汪閔。
劉婆子一把歲數,愣是被嚇暈過去好幾次。
直至汪閔再也吃不下瞭,祁熹卯足瞭勁兒都塞不進去瞭,這才合上瞭他的下巴。
下巴剛費勁的兒,汪閔就開始吐。
祁熹手上,身上,血跡斑斑。
她微微挺起腰板,死死的盯著汪閔,眼眶微紅:“你冤嗎?”
她早就隱隱有些懷疑,祁連山的死和林國公滅門案,都和汪閔有關。
隻是一直都沒有實錘,她便靜待秦止的調查。
祁老頭性子雖然古怪,可卻是一手將原主拉扯大,在得知自己魂穿,原主已死時。
她永遠都記得,祁老頭當時的神情。
傷心,自責,心痛。
可他很快就收拾好瞭心情。
繼續將她當做原主疼著,照顧著。
他沒有什麼大能耐,可在父親這個位置上,他是優秀的,是很多有權有勢之人都比不上的。
祁熹知道,自己的憤怒裡,有原主的情緒在。
可她沒準備克制。
就讓原主,借她的手,剮瞭汪閔,又何妨?
祁熹喉頭哽咽:“你說,你冤不冤?”
此時的汪閔,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佈滿瞭大小一致的血窟窿。
鮮血,浸濕瞭他渾濁的雙眼,他用染血的眸子註視著祁熹:“本官……冤!!!”
祁熹揚唇,冷冷的笑瞭。
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本姑娘還真怕你說不冤!”
大陵律法,犯人招供,不可繼續上刑。
汪閔此言,正和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