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君者,天下皆仁。
縣令瞬間醍醐灌頂。
是啊。
即便涼國勝瞭又如何?
涼國的君主,心有大業,卻無百姓。
如果,用成千上萬百姓的腦袋換取他的王位,他絕對眼睛不帶眨一下。
大陵的君主就不同瞭。
有人說,秦臻做事,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
他雖然是一個芝麻大的小官,卻也知曉。
心生恐懼的原因,是因為有瞭軟肋。
黎民百姓,就是秦臻的軟肋。
前路茫茫,跟著這樣一位君主,總不會出錯。
縣令抬眸,看瞭看祁熹。
他聽說過祁熹的種種傳聞,初見祁熹時,覺得祁熹身上帶著點睿智的氣場,卻也隻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小丫頭。
秦止對其的縱容,著實有些丟瞭大男子的風范。
這段時間的相處,祁熹每時每刻都在令他刮目相看。
大智若愚,說的就是祁熹這種。
她有女兒傢的天真,也有身為上位者才有的殺伐果斷,心懷大志。
經世故而不世故,歷圓滑而彌天真。
表面世俗,心底比任何人都通透。
縣令“哈哈”一笑,看向秦止:“秦王好福氣。”
秦止將茶盞放在唇邊,揚瞭揚嘴角,一飲而盡:“縣令這是有答案瞭?”
縣令擼瞭一把胡須:“祁姑娘說的對,仁君者,天下皆仁,本官不是什麼大仁大義之人,本官隻是舍不得看邊城的婦孺吃盡瞭苦頭,人這一生,很短暫,憑什麼,邊城的婦孺幼子,生來就是要吃苦的?”
秦止臉上笑容擴大,在桌子底下,握住瞭祁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縣令大義。”
“嗐!”縣令嘆息一聲:“哪有什麼大義不大義的,本官,不對,應該是下官,下官出身貧苦,吃百傢飯長大的,現在手裡有瞭點權勢,自是要反哺百傢的。”
話落,縣令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不知締約何時簽署?”
秦止緊瞭緊祁熹的手。
就是這樣一隻手掌滑膩,手指纖細的柔荑,令他覺得,愛不釋手。
“隨時。”他放下茶盞道。
祁熹撇撇嘴。
表面上一本正經的跟人傢談合約,桌子底下小動作不斷。
縣令剛開口,準備說什麼,被小跑而來的衙差打斷瞭。
“大人!大人!不好瞭,古王子不好瞭!”
三人心神一凜。
縣令面色大變,連忙解釋:“下官找來的姑娘,都是在此地接客許久的!從未出過差錯!”
“先去看看。”秦止站起身,又將祁熹拉瞭起來。
三人還未走近,遠遠的便聽見女子尖銳的哭叫聲。
聲音打著顫,充滿恐懼。
見到有人來,翠娥爬到房門口,後背抵在門邊,緊緊抱著雙臂,呈防備姿態。
臉朝著祁熹的方向,大聲喊著:“救命啊!快來救救我!”
翠娥身上簡單的裹著外衫,遮住瞭關鍵部位。
露在外面的身體上,佈滿瞭鮮血,還有冒著血珠的齒痕。
祁熹:“……”我去,古達彥這麼狠的麼?
看起來不像啊!
難不成,那貨在床上有什麼特殊癖好?
祁熹腦子歪七扭八的想著能想的和不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