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來涼國之前,心底最大的懷疑就是這位清遠法師。
路上,遇見漣桑時,也懷疑漣桑就是涼國的清遠法師。
可兩個人的年齡明顯對不上號。
那麼,漣桑呢?
這位清遠法師,在涼國,又扮演的什麼角色?
清遠法師像安慰自傢孩子似的,安慰完古達彥,才轉過身,對秦止又行瞭一禮:“國王得知秦王到瞭涼國,吩咐老夫來迎接,半道上便遇見瞭這孩子,”他指瞭指小倪:“這孩子一看就是大陵人,老夫上前一問,還真被老夫問準瞭。”
祁熹看向小倪,見小倪點瞭點頭。
清遠法師是一個極能活躍氛圍的人,八面圓通又會顧忌每個人的情緒,讓人感覺很舒服。
他眼角餘光掃到祁熹和小倪交換眼神,當即笑道:“老夫既是來迎接幾位貴客的,自是要給貴客們喝我們涼國最好的茶水,怎麼能讓幾位貴客在這裡喝冷風?走,咱們進宮!”
古達彥點頭如搗蒜,歸心似箭。
一行人直接進瞭涼國的皇宮。
大陵的皇宮有種江南的精致,涼國雖然地處偏南,皇宮的風格卻是偏向北方。
蒙古包似的橢圓房頂上豎著一根長長的鐵棍。
那是……
秦止解釋道:“那是避雷室,涼國雷雨天多,很多高些的物體上都會加裝一個避雷室。”
不得不承認,古人的智慧。
祁熹原以為,避雷針的發明,距離新時代沒有多遠。
沒想到,古人早早就發明瞭避雷室。
我們現代好多的發明,都能在古代找到影子。
古人,真的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聰明。
清遠法師帶著幾人進瞭花廳。
花廳四面透光,兩邊種著許多祁熹沒見過的花卉。
形似牡丹,比牡丹要大,要香。
從植株的生長趨勢來看,這花是多季節開放的,甚至是四季開放。
祁熹落座後感嘆:“涼國物資挺好的啊,怎麼還想著侵占別人的國傢呢?”
秦止坐在她身邊握緊瞭她的手:“雷雨季節多,會導致山震,還會滋生各種蛇蟲鼠蟻,並沒有大陵四季分明來的舒適。”
祁熹想瞭想,也是。
一路南下,她明顯的感覺到,空氣越來越潮濕。
體表黏膩,不舒服。
不似在大陵的清爽。
老國王在一位比他還老的太監的攙扶下,撩開花廳的薄紗走瞭進來。
年輕時經常編發,老國王後期被脫發困擾。
不過,依然倔強的用為數不多的幾撮頭發,編瞭幾條小辮子。
最引人註目的,便是他的黑圓圈。
祁熹頭一次見有人的黑眼圈能黑到整個眼袋都是黑的。
古達彥率先站瞭起來,迎上前去,未語先哽:“父王,兒子回來瞭。”
老國王有些遲鈍的側頭去看古達彥,似乎是想瞭想,才道:“彥兒?”
古達彥直點頭。
回涼國以前,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王瞭。
如今,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在大陵被秦止欺負,一路上被祁熹和大熊欺負的委屈湧上心頭。
淚珠子跟斷瞭線似的。
以至於,他甚至都覺得,早已愈合的乳頭,都在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