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達彥懷疑祁熹是故意的。
他方才說過,褻瀆國王遺體,會被活活燒死,祁熹就要火燒他的父王。
祁熹還真沒這個意思。
一具充滿蟲卵的屍體,用火焚燒是最好的處理方案。
“可……”古達彥舔瞭舔幹澀的唇:“我父王,他為何還會說話?他甚至,還識得我!”
這是古達彥最不解的地方。
在涼國,用活人煉蠱,他也見過。
蟲女便是從小就在身體裡種下一顆蟲卵,然後用身體哺喂蟲卵長大。
可那些,都是在保證蟲女生命的前提下。
國王已經死去多時瞭,用死屍煉蠱,屍體還殘存著活人的意識,這一點,古達彥百思不得其解。
祁熹擰眉沉思一會兒,才回道:“國王的身體,應該是在清醒的時候,被下瞭和死屍一樣的毒,然後在蚯蚓的幫助下,才會殘存一些意識。”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國王殘存的那些意識,都是已經固有的,也就是說,在國王咽氣的時候,他已經無法再接受外界的任何意識。”
蚯蚓需要的是活體,所以,它會分泌一些物質,保證宿主在它的卵還沒有完全孵化之前,維持生命體征。
自然界中,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就像我們平時看到的一些昆蟲,它們沒瞭腹部,沒瞭半隻身體,依然能夠爬行。
那種昆蟲,就是被某種真菌控制,真菌還沒有徹底完成進化之前,蟲子就會認為,自己還活著。
隻不過,在自然界裡,那種真菌無法操控哺乳動物。
蚯蚓的體內,一定是有著某種類似的真菌,這種真菌很強大,能夠操控哺乳動物的意識。
古達彥依舊一知半解。
班公公卻是在此時肯定瞭祁熹的說法:“祁大人說的對,國王說的很多話,都是在重復以前說的話,就連……”
他看瞭一眼古達彥,長嘆一聲:“就連剛和幾位貴客見面時說的話,都是法師在國王還活著的時候,和國王一起反復演練過的。”
這就對瞭。
祁熹瞭然。
國王雖然沒有瞭思想,但是刻在潛意識裡的東西還在。
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國王的時候,總覺得國王說話像是在復述誰的命令。
原來啊……
這個清遠……還真是個妖道呢……
如此說來,清遠應該是掌握龕毒的用法的。
那麼……
祁熹眸光微凜,沒有再說什麼。
眾人小心翼翼的將國王的遺體移至外面的空地上。
國王本身就有些肥胖,加上身體裡的蟲卵等一些高蛋白的物質,火剛點燃,就像是潑上瞭汽油,熊熊燃燒。
等火勢漸大,祁熹將國王的肺子扔進瞭火堆裡。
伴隨著“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住在肺子裡的蚯蚓,一開始還在模仿著肺子急促呼吸的狀態,等溫度升高以後,開始劇烈掙紮。
而大火裡的國王,在此時,忽然睜開瞭眼睛,說瞭一句:“彥兒啊,父王困瞭,你讓父王歇息一會兒。”
古達彥在聽到這句話以後,跪伏在地,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沒瞭母妃,沒瞭同胞,沒瞭父王。
他什麼都沒瞭。
小倪此時弱弱的走到秦止身邊:“那個,主子,計哥和大熊還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