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攜手走出內室。
竹笙看見秦止,沒來由的,膝蓋發軟,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跪伏在地。
秦止視線涼涼的看瞭她一眼。
見竹笙身上披著的,是祁熹的狐裘大氅。
那件大氅還是在邊城時,祁熹感染風寒,他一大早去買給她的。
她一轉手,就披在別的女子身上瞭。
秦止覺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面上就表現出來瞭。
他黑著一張臉,直接無視竹笙。
竹笙心裡更忐忑瞭。
格傢對大陵有功,處處針對祁熹也是不爭的事實。
眾所周知,祁熹是秦王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竹笙不知,秦止是否是為此而不高興。
又或者是,因為她的半夜叨擾。
通常,上位者的一個態度,稀疏平常的一句話,就夠下面的人猜出好幾個版本。
竹笙便是。
越猜,心裡越沒譜。
見秦止二話不說,從內室出來徑直去瞭軟榻上坐下。
一個眼風都沒給自己,也沒讓自己起身。
竹笙:“……”默默的裹緊瞭身上的大氅。
汲取祁熹給予她的溫度。
祁熹擰眉瞪瞭秦止一眼,不知這貨又發的什麼瘋。
涼國天氣陰冷,竹笙在外面站瞭那麼久,身上本就濕透瞭,如今又跪著不讓人傢起身。
秦止不知哪根毛沒順好,又露出那副陰陽怪氣,不好相與的臭臉。
祁熹不理會他,轉身去將竹笙拉瞭起來:“好瞭,你有什麼話,可以說瞭。”
她眸光溫柔,聲音溫軟。
聽得秦止牙疼。
這女子,穿著他給熹兒買的大氅,還不知用瞭什麼法子,讓熹兒對她這般溫柔。
秦止心裡警鈴大作,看向竹笙的視線,變得鋒利,充滿壓迫感。
竹笙覺得,在秦止面前,她不止是膝蓋發軟,就連肩膀,都下意識的不敢舒展。
祁大人真乃神人,竟然能跟這樣的男子在一起。
竹笙斂住被秦止嚇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思緒,開口,就拋出瞭一個重磅炸彈:“秦王殿下,祁大人,格傢,要反瞭。”
祁熹:“……”
秦止:“……”
在大陵,如果說秦止反瞭,格傢都不會反。
秦止是沒有那個心思。
格傢,是壓根沒有那個本事。
試想一下,格傢從上到下,從年老至年幼,習得都是扳手指頭看天的本事。
讓他們舞刀弄槍……
不止秦止不信,祁熹也不信。
造反不是說說而已,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這些,格傢通通沒有。
“你從何處得知,格傢要反?”祁熹目光審視的看向竹笙,冷聲問道。
竹笙心裡有些發虛,麻著膽子坦白:“小女懷疑,小女被綁去做奶人,格傢內部也有參與,所以,在小女得到自由後的第一時間,便開始聯系以前在格傢與小女關系好的哥哥。”
竹笙垂下眸子,不敢直視祁熹和秦止。
她也姓格。
歷代造反失敗,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好巧,她也在那九族之內。
“小女也是在到達涼國以後,才聯系上瞭小女的那位哥哥,他告知小女,既然已經自由,就不要回去瞭,格傢,要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