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眸光一亮,站起身:“走,帶我去看看。”
“計哥說不用。”小倪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張潮嗒嗒的紙:“計哥已經畫下來瞭,讓你看一眼,如果不是,我們再繼續找。”
祁熹接過那張軟噠噠的紙,在桌子上展開。
紙上墨跡潮濕,從寫下至今,就沒有幹透。
上面畫著的,是一處懸崖邊,崖邊有一處像是被水沖出來的一人寬的甬道,甬道邊緣雜草叢生,青苔遍佈,源源不斷的水,從甬道處往外淌。
祁熹抬手撫摸那一處甬道口。
計都的畫工很好,既像是山水畫,又像是寫實畫,很容易分辨。
“計哥說,這處甬道他無法判定是人工開鑿還是自然形成的。”小倪話落,再次補充道:“計哥說,外面水太大瞭,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一切等主子回來再說。”
小倪張口閉口都是計哥。
這兩日,被計都荼毒不淺。
“王爺一來一回,最起碼要有月餘時間,到時候,這雨停瞭我們就失瞭先機。”祁熹瞇眼看著畫:“小倪,我得去親眼看看,才能判斷出這是不是排水口。”
“可是計哥說……”小倪有些為難。
話還沒說完就被祁熹打斷:“你主子不在,現在我最大,你計哥都得聽我的。”
小倪想瞭想,覺得祁大人說的有道理。
何止是計哥,就連主子都得聽祁大人的。
主子自從認識祁大人以後,一直在為祁大人改變。
祁大人讓他往東,他就得說東邊日出比較美。
祁大人讓他往西,他就會說西邊的夕陽也不錯。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屬下,一個都得罪不起。
在小倪沉思的這一會兒,祁熹已經穿上瞭大氅。
秦止的大氅太長瞭,她將下半部分和衣衫一起紮在腰間。
又擼起瞭褲腿。
做這些的同時,祁熹在心底又將涼國這鬼天氣罵瞭好幾遍。
小倪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想瞭想,自己好像沒有立場左右主子的決定,便也作罷。
祁熹走到門口,撐起雨傘:“走啊,帶我去看看,若真是排水口,你們都要記上一功。”
聽到要記功,小倪像是得到糖的孩子,眸光晶晶亮的跟在祁熹後面走瞭。
邊走還顛顛的樂:“祁大人準備賞小倪什麼?”
祁熹挑瞭挑眉:“保密。”
越是秘密,越是令人好奇,充滿期待。
小倪樂的腳步輕快,踩起瞭片片水花。
祁熹看瞭看這灰蒙蒙的天,腳下趟著透心涼的水,心情糟糕透瞭。
希望這一次,能找到排水口。
自從秦止離開,已經三日瞭,計都他們也整整找瞭三日。
若是等雨停,他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瞭。
祁熹一邊恨著這雨使人出行不便,一邊害怕這雨停瞭。
漣桑自己出來,她處於被動方。
她將漣桑逼出來,他就處於被動方。
她一定要在這場大雨結束之前,掌握先機。
不知道大陵的雪,還在下嗎?
祁熹忽然有些想秦止瞭,不知道那個貨得知她沒有老老實實等他回來,會不會又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