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統領跪在地上:“祁大人,皇城司千餘人已經進入涼國,聽從祁姑娘差遣,另外……”
胡統領從懷裡掏出符牌遞給祁熹:“這是皇上讓屬下交給您的,此符牌可調用邊境駐軍,還有,皇上說……秦王殿下,在等您。”
興許是懷孕以後,人都會變得感性。
短短幾日,祁熹那顆冰冷的心,被溫暖強勢塞滿。
竟讓她有大哭一場的沖動。
看啊。
每個人,都想要保護對方。
愛,應該是相互的。
她護著的人,也來護她瞭。
胡統領下去瞭。
祁熹看著攤在桌面上的那塊純金龍爪符牌,看瞭許久許久。
直至午後昏黃的光線,打在符牌上。
一滴淚,悄無聲息的滴落。
龍爪,代表皇室。
她,想秦止瞭。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對於秦止來說,太自私瞭。
她隻想自私一回。
她害怕秦止為瞭給她報仇,出什麼意外。
她害怕心痛。
更害怕,大南他們的悲劇,再次重演。
無人知曉,當她看到封浩被做成死屍後,那種清晰又劇烈的心顫。
重活一世,若大南他們的悲劇,再次重演在自己眼前。
她不知她會如何面對。
應該是……無法面對吧。
漣桑有句話說的對,她根本就沒有走出來。
她努力像個正常人一樣行事思考。
一旦觸及到大南他們的事情,她就會失控。
那種血液直沖腦門,情緒無法自控的感覺,太可怕瞭。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發病時是個什麼樣子。
傷害不瞭敵人,那就傷害自己。
傷害不瞭自己,那就傷害身邊一切靠近的生物。
當初,是大南他們保護瞭她。
如今,換她來保護秦止。
那便,自私一回吧,隻要秦止好好的,隻要秦止還活的好好的。
忘瞭,就忘瞭吧。
她無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大南他們的痛苦。
那種痛,會致命,會將人的心口生生攪爛。
秦止忘瞭。
秦止還活著。
她念著,便好。
祁熹沒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
更不懂,愛一個人,究竟要愛到什麼程度,才會出現心死之癥。
那種情感,已經不僅是存於記憶。
而是靈魂。
秦止那段記憶被清空。
靈魂,卻還在苦苦掙紮。
所以,當封淮安為秦止診脈的時候。
也是大為震驚。
秦止日漸消瘦,肝氣鬱結,舌苔發黑。
種種跡象都是情思過重。
封淮安小心謹慎的問:“王爺?你最近的記性,還好嗎?身體還有哪裡不適?”
秦止眼神迷茫,望向窗外昏沉沉的天空:“夜間總是似睡非睡,不思飲食,偶爾腹部絞痛。”
封淮安搭在秦止脈搏上的手指微微顫瞭顫。
他……想收拾細軟跑路瞭。
秦止種種癥狀,都是愛而不得之癥。
可偏偏,他想不起來祁熹。
爹娘太偏心瞭,跑路帶著封林,將他丟下瞭。
簡直是……簡直是沒將他當做封傢人。
“封大夫,”秦止的話拉回封淮安的思緒:“本王,可是得瞭什麼不治之癥?本王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