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計都冷聲問道。
小倪:“……沒有,我什麼都沒說。”計哥怎麼跟封老太太似的,耳朵好使起來,連人心聲都能聽見,真嚇人。
小倪眼角餘光看到躺在地上的大熊,連忙打岔:“計哥,你快去看看大黑狗還有氣兒嗎?”
計都也註意到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熊,連忙過去看。
大熊躺在血泊裡,身上的毛都被血浸濕,半邊臉的獠牙露在外面,看上去猙獰恐怖。
計都伸手去探大熊的鼻息,沒探到,又去摸它的脖頸,眉頭擰瞭起來:“小倪,你來摸摸。”
小倪有些躊躇的搓著手:“計哥,摸狗,我還沒有摸過,不如將它帶回去,讓封大夫給看看,封大夫是神醫,看狗子,應該也沒有問題。”
計都也犯瞭難,封大夫是神醫沒錯,可他不是獸醫啊!
自從主子恢復記憶以後,他害怕主子找他算賬,早就不知貓哪兒去瞭。
根本就找不著人。
“將大熊先帶回臨水縣,找獸醫診治。”秦止的聲音傳瞭過來。
他輕輕抱起祁熹,後背不知跌倒的時候撞到瞭哪裡,衣衫被血浸濕一片。
秦止絲毫不覺,抱著祁熹,像是抱著整個世界的珍寶。
“可否,”朱淮微微彎唇,“讓朱淮再看她一眼。”
他近乎祈求的仰望著秦止。
朱傢大公子,自幼體弱,修身養性,自困院中多年。
在祁熹沒有闖進他的世界之前,他幾乎修出瞭佛心。
對任何人和事,都有種超俗的漠然。
這般祈求秦止,在秦止的記憶裡,還是頭一次。
不過。
他垂眸看著狼狽的他:“你不配。”
朱淮無聲嘆息,搖頭失笑:“罷瞭,罷瞭,朱淮此生,為此努力過,即便最後依舊愛而不得,但是,朱淮,無憾瞭……”
他抬起手,將匕首對準自己的心臟。
輕輕的,緩緩的,慢慢的,一點一點刺瞭進去。
秦止冷眼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出手制止。
這一刻,朱淮仿佛感受不到痛。
鋒利的匕首上,還沾著祁熹的血。
被他推進瞭自己的心口。
沒有痛,隻有暢快,釋然。
他望著漆黑的天空,就像望著自己的未來:“朱淮,此生,無憾瞭……”
匕首插進心臟,他張開雙臂,直直的躺在地上。
此生,從未有過的舒暢。
若是祁熹沒有勾起他對生的希望,沒有點燃他的人生。
他想,他早就死瞭吧。
死在那年的凌霄花下。
眼前金光閃現,他仿佛又看到瞭開到荼蘼的凌霄花。
還有那個靈動的女子。
“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祁名熹!”
“祁姑娘是哪個熹字?”
“晨光熹微的熹!”
如晨光,如熹微。
點點星光,照亮的是他的整個人生。
祁熹不知,問她姓名的那一日。
他鼓足瞭全部的勇氣。
晨光熹微……
好名字……
朱淮緩緩的閉上瞭眼睛。
仿佛死在瞭那一年,凌霄花盛開的季節。
那一年,他遇見瞭一名女子,打破瞭他院子裡的死寂,照亮瞭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