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趁著這個機會甩掉瞭身後的特工,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鑒查處這群人是瘋瞭嗎?這裡又不是京城,怎麼會有這麼多高手?”
難道蘭城還是什麼戰略要地?
“我在蘭城的事,不算什麼秘密。”舒瀾不知想起瞭什麼,輕哼一聲,“有人覺得我要殺他,調人過來防備我的,正好被你趕上,也算是人盡其用瞭。”
慕羽嘴角抽瞭一下,“你怎麼不早說?!”
早知道那些盯著她的特工是這種級別的,她就不這麼浪瞭!
倒不是說慕羽身為灰鐵三角洲總教官之一,當前國際傭兵界祖師爺一樣的人物打不過那些特工。
而是因為她不能在華國殺人!
至少,她不能在華國境內殺官方的人!
連舒瀾都知道的道理,慕羽當然也知道。
舒瀾的語調倒是十分隨意,“忘瞭。”
“你他媽……”
“什麼?”
“沒……沒什麼……”
舒瀾此時正混在大廈的人群中,低聲說道:“剛剛我打碎瞭那傢咖啡館的玻璃墻,還有剛剛沒控制好炸藥量,頂樓酒店的水箱被我炸壞瞭,你記得找個機會把錢賠瞭。”
在這種鬧市區開槍,槍她是帶不走的,隻能就地銷毀。
因為樓頂的爆炸和樓下的槍擊,大廈裡不少人都受瞭驚嚇,四處亂竄,也給瞭舒瀾能趁亂跑路的機會。
舒瀾低著頭,用酒精濕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指,在確定手上沒有一絲硝煙味之後,才順勢把濕巾扔進瞭垃圾桶裡。
慕羽那邊是超跑啟動後的轟鳴聲,很快就減弱到幾乎聽不見,應該是關瞭車窗。
“知道瞭,誰知道鑒查處那群人這麼狗……不過鑒查處既然出手瞭,那邊肯定有監控錄像,您老送佛送到西唄?”
還不等舒瀾回應,一樓大廳裡突然沖進來瞭大批身穿制服的執法人員。
這些人身上穿得並不是警服,而是類似於黑色西裝的統一制服。
是鑒查處的特工!
其中還有一張她相當熟悉的面孔。
“舒小姐,你好啊~”顧一白沖著舒瀾擺瞭擺手。
舒瀾:“……”
五分鐘後,商務車上。
舒瀾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心裡一陣無語。
她但凡是幹點壞事,就總能被他盯上是怎麼回事?
過瞭不知道多久,就在舒瀾考慮著要不要先打一局緊張刺激的mOba手遊放松心情的時候,陸謹寒突然開口瞭。
“你怎麼會在那裡?”
意料之中的問題。
舒瀾撇嘴,慢吞吞的回答,“學校放假,我出來蹦迪,有問題嗎?”
那棟大廈是商務性質的,一樓是一傢酒吧,二樓往上是各色的餐廳以及購物廣場,還有幾傢健身房,而十樓往上到三十三層頂樓是一傢快捷酒店,人員往來相當復雜。
舒瀾之所以選這麼個地方,就是因為容易脫身。
陸謹寒目光平靜的看瞭她一會兒,突然說道:“剛剛鬼狐被抓到瞭。”
“……”舒瀾心頭一跳,臉上卻竭力的保持平靜,扯起唇角笑著。
“你抓到瞭誰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你上司,還用得著你跟我匯報嗎?”
隻一瞬間,舒瀾就反應過來,陸謹寒這是在詐她!
好奸詐的男人!
陸謹寒沒說話,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舒瀾懶散的靠在汽車靠椅上,刷著手機頭也不抬的抱怨著。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非法拘禁?”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對我圖謀不軌!”
陸謹寒不用想就知道舒瀾這是在岔開話題,因此直接開口,“手,拿過來。”
“你說什麼?”
陸謹寒抓住瞭舒瀾的手腕,循著她的掌骨摸到瞭指尖。
他的手很涼,又很修長,骨骼感非常強。
一個男人,手這麼涼……
舒瀾估計,應該是腎虛。
陸謹寒的動作非常快,還不等舒瀾仔細感受,就已經放開瞭手。
舒瀾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揚起下巴笑著看他。。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近幾年有沒有經常用槍嘛,直接問我就好瞭啊,要知道,很多東西都是能偽裝的,幾毫米厚的槍繭,藥水泡幾天就能剝下來,你隻靠摸怎麼能摸得出來?”
陸謹寒瞇著眼睛,“那你近幾年用過槍嗎?”
“當然沒有瞭!”
舒瀾毫不猶豫,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當年那是迫不得已!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瞭!
我作為一名新時代大學生,背負國傢厚望,立志將來要成為國傢棟梁,等什麼時候黑白照片掛墻上瞭,來上香的人都能說一句舒老千古……你懂年輕人的遠大理想嘛?”
陸謹寒:“……”
“噗!哈哈哈哈哈哈……”
剛處理完事情的顧一白一上車就聽到瞭舒瀾的話,頓時笑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別人說出這話來也就算瞭,姑且當做是有志愛國青年。
但舒瀾……
就她這德行,也就是從小在國外長大。
要是在國內,這熊孩子怎麼也得享受一把軍事化的勞動改造教育。
舒瀾坐在一邊,等顧一白笑完瞭才補充瞭一句。
“對瞭,軍訓除外,那種裝瞭空包彈的燒火棍,也不能叫槍。”
陸謹寒和顧一白也習慣瞭舒瀾一開口就是胡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所以根本沒在意她的話。
舒瀾本來以為陸謹寒懷疑一通也就算瞭,沒想到眼看著車子越來越遠,竟然直接往白色監獄的方向去瞭。
她手指關節下意識的往裡扣瞭扣,又很快強行放松下來。
如果熟悉舒瀾的人就會知道,舒瀾做這個動作是危險即將來臨的征兆。
那是她在衡量以怎樣的一種角度和力量,才能在一瞬間把人的頸椎扭斷,令其當場斃命。
這種徒手搏命的肌肉記憶,已經刻進她骨子裡瞭。
“停車!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陸謹寒毫不猶豫,“白色監獄。”
“……不是吧?”舒瀾瞪著一雙眼睛,“蹦迪犯法嘛?”
顧一白對這個理由目瞪口呆,“你大白天去蹦迪啊?”
舒瀾:“白天蹦迪犯法?”
顧一白:“不……不犯法。”
合法但有病!
不過從舒瀾找瞭一個如此拙劣的理由就能看出來,舒瀾表面上一直在胡說八道,但實際並沒有真正否認。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臉上掛著很燦爛幹凈的笑容,仿佛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學生。
陸謹寒深深的望瞭她一眼,回想著他摸到舒瀾掌心時的觸感——
少女的手,溫暖而幹燥,細膩而柔嫩。
很難想象這是一雙扛過槍、打過仗,甚至殺過人的手。
陸謹寒攥緊瞭手指,想要讓自己忘記那種感覺,卻怎麼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