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寒皺著眉,沒有說話。
顧一白猶豫片刻說道:“三哥,我剛剛去醫院那邊打聽瞭,那位牧少傷得實在有點重,警方目前還沒找到兇手,咱們要不要……”
“少惹麻煩。”
陸謹寒隻說瞭一句,就繼續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不急不緩的敲著鍵盤。
“不管是真的交通肇事逃逸,還是他自己被人尋仇,跟鑒查處都沒有關系。”
雖然是這樣說,但交通肇事逃逸的可能性,其實並不大。
畢竟X洲國際計算機研究院牧傢的繼承人,出門在外,怎麼可能沒有防備?
更何況牧雲琛本身就是高手……
“說的也是。”
顧一白點點頭,“我剛剛去看瞭,咦……那是真的慘,看著比你剛從灰鐵三角洲回來的時候還慘。”
說著,顧一白就想起瞭自己看到的病例,渾身上下寒毛直豎。
“渾身上下十幾處骨折,脾臟破裂,腹腔胸腔大出血,差點沒命。”
“……”陸謹寒看他一眼,說道:“蘭城有高手。”
“哎?”
顧一白瞬間想起瞭什麼,搓瞭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這種等級的高手,放眼全世界也沒幾個啊……臥槽!不會是黑曼巴吧?我聽說灰鐵三角洲那幫狠人,隻要給錢啥都幹,之前X洲好幾起暗殺案,都跟灰鐵三角洲脫不開關系。”
他們都在蘭城這麼久瞭,那狠人也沒露面,他還以為人已經走瞭呢。
陸謹寒頭也沒抬,“不是。”
“啊?”
陸謹寒淡聲說道:“這不是暗殺,而是尋仇。”
顧一白認真的想瞭想,點頭。
“也對。”
如果是暗殺的話,殺手動手肯定是幹脆利落的。
這樣以折磨為目的的毆打,明顯是仇人幹的。
殺手隻想盡快完成任務,隻有仇人才會費心費力的把人打成這樣。
他自己惹得麻煩,跟他們有什麼關系?
他們要是插手的話,說不定會被倒打一耙。
“那……咱們就當不知道?”
陸謹寒直接說道:“不管。”
——
另一邊,慕羽直接開車帶著舒瀾回瞭星光娛樂大廈,從負一樓的停車場直接乘電梯到瞭頂樓。
“黑蛇,你還沒去過我辦公室吧?帶你見識見識……”
“不用瞭。”舒瀾瞥瞭她一眼,“我見過。”
“哎?”
慕羽有些驚訝,“你不是沒來過嘛?”
舒瀾輕哼,“法制欄目上看見的,警察抓人都有執法記錄儀的。”
慕羽:“……”
星光娛樂大廈的頂樓就隻有兩間辦公室,一間是董事長秘書處,另一間就是慕羽那面積巨大的豪華辦公室。
進瞭辦公室,慕羽一邊把指腹的矽膠膜揭下來扔在垃圾桶裡,一邊對著舒瀾揚瞭揚下巴。
“坐啊,就跟在自己傢一樣。”
說完,她又招呼自己的男秘書為舒瀾沏咖啡。
“黑蛇,我跟你說啊,咖啡我隻喝手磨的,還得是原產於牙買加藍山最頂級的咖啡豆,主要是速溶咖啡我喝瞭咳嗽……”
“差不多得瞭。”
舒瀾毫不留情的冷笑瞭一聲。
“都沒說你胖,你就喘上瞭?當初野外訓練,啃樹皮睡草地的時候,也沒見你咳嗽,樹上那些蟲子你一口一個吃的不是挺香的嗎?你管這個叫什麼來著……對瞭,是優質蛋白質。”
慕羽:“……”
剛剛端著咖啡進來的秘書:“……”
如果說兩人私下裡說這些,慕羽還能毫不在乎的話。
此時在秘書面前沒瞭面子的她,瞬間就怒瞭。
“說的就好像你沒吃一樣!當年在北非,你還吃瞭一頭野生大駱駝!大駱駝那麼可愛,你為什麼要吃大駱駝?!”
舒瀾:“……你特麼閉嘴!”
慕羽氣沖沖的開始翻舊賬。
“這麼說我……你還有沒有良心?!當年你宿舍裡那一堆遊戲光碟被蜂鳥沒收,你還跑去9區門口鬧,逼得9區教員放狗攆你,是誰陪你半夜去往9區狗糧裡放瀉藥的?”
舒瀾:“……”
“還有去年,你因為打遊戲錯過下午訓練,耽誤瞭訓練進度,蜂鳥要給你斷網,是誰收留你,讓你每天蹭網的?”
舒瀾臉色直接黑瞭:“……”
下一秒,舒瀾驟然抬起一腳,直接將她踹飛出去,重重的砸在辦公桌上。
辦公桌質量太好,沒碎。
但慕羽感覺自己的腰快斷瞭。
“我艸你瑪德!”
慕羽扯著嗓子罵瞭一句,跳起來就給瞭舒瀾一拳。
舒瀾被打的腦袋一歪,唇角滲出血來。
她抹瞭一把嘴角的鮮血,冷笑。
一言不合,兩人直接打瞭起來。
拳腳相加,驚心動魄。
看著就好像是在演功夫大片一樣。
端著咖啡站在一旁的男秘書目瞪口呆,放下咖啡就要掏手機報警。
“不許報警!”
慕羽註意到秘書的動作,毫不猶豫的說道:“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秘書臉色一僵。
雖然他覺得,再這麼打下去,很可能會死人。
但自傢老板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瞭,他也隻能轉身出去,關上瞭辦公室大門。
這一架,打瞭足足半個小時,辦公室裡昂貴的傢具擺設被砸爛瞭一大半。
最終以舒瀾一個掃堂腿把慕羽撂倒結束。
兩人都傷得不輕,臉上也掛瞭彩,像是泄瞭力一般,頭對頭躺在辦公室的地毯上。
慕羽眼珠子動瞭動,任由鼻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她渾身都疼,索性也懶得管瞭。
反正自己人打架,也不至於真受什麼傷。
“你是故意的?”
舒瀾嘴角輕扯,因為扯到傷口,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看你剛才沒解氣,怕你憋著火再闖禍,打一架消消火。”
慕羽長長的嘆瞭口氣,“唉,老瞭,打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瞭……”
舒瀾蹙眉說道:“你要是真的這麼在意,我幫你殺瞭他。”
雖然慕羽表面上看著沒心沒肺,但舒瀾還是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恨極瞭那個人。
“不用,我自己解決。”
“至於麼?”
“至於。”慕羽笑瞭兩聲,“有時候啊,也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他要是這麼容易就死瞭,我連僅有的這點人生目標都沒瞭。”
見舒瀾沉默著沒再說話,慕羽又絮絮叨叨的繼續說道。
“我以前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可厲害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