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剛從路邊把衣服撿回來,一轉眼,就發現舒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瞭他身後。
“阿瀾?”
其實陸謹寒心裡非常懷疑,舒瀾壓根就沒喝醉,根本就是為瞭能有理由胡鬧而裝的。
但他又不能直接點破,隻能慣著。
“你怎麼瞭?”
“要不然……”舒瀾慢吞吞的說著。
陸謹寒:“……?”
舒瀾說道:“要不然,咱倆跑回去吧?”
陸謹寒:“別——”
話還沒說完,舒瀾就已經回車裡拿瞭拐杖,架著拐杖往前跑。
陸謹寒:“……”
眼看著就這麼短短一愣神的功夫,舒瀾就已經跑出去幾十米遠瞭,陸謹寒連忙深吸一口氣,迅速的過去把人給撈瞭回來。
“阿瀾,別鬧瞭。”陸謹寒無奈的說瞭一句,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我知道你沒醉,時候不早瞭回去吧。”
聽到這句話,舒瀾這才忍不住笑瞭起來。
她對陸謹寒說道:“陸謹寒,你知道嗎?我很早之前就想像現在一樣,想怎麼鬧就怎麼鬧,還能有個人陪著我。”
“為什麼?”陸謹寒問道。
他問得其實不是舒瀾為什麼不能鬧,而是為什麼沒人陪著她。
灰鐵三角洲二十一個總教官,關系向來好,舒瀾的朋友也很多。
但她說這話的時候,總感覺是有些孤獨的。
舒瀾聽出瞭陸謹寒的意思,撇瞭撇嘴。
“你是說那些人啊?以前能打得過我的,見我這樣,估計直接一腳就把我踹地上瞭,打不過我的,人傢也不理我。”
他們交情好是一方面,但如果此時跟舒瀾在一起的人不是陸謹寒,而是銀狐、蒼龍、海葵、黑豹……
或者說是所有人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稀罕理她。
她愛跑就跑唄,
他們除瞭是朋友、是戰友之外,總是都有自己的生活,總有自己生活中的那一堆雞毛蒜皮需要打理。
人類是群居動物,然而沒有人能一直陪著她。
陸謹寒抿唇沉默瞭片刻,“我理你。”
舒瀾輕哼一聲,沒說話,慢悠悠的回頭往車裡去瞭。
而陸謹寒跟在她身後,一向清冷的眉眼裡帶上瞭一些笑意。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
舒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正好是凌晨五點半。
她住在慕羽這裡,昨夜陸謹寒送下她就走瞭。
以前舒瀾是有堅持鍛煉的習慣的,每天必然保持兩個小時的鍛煉時間。
但現在她的腿受傷瞭,隻能下樓去遛遛狗。
剛逛瞭沒十分鐘,舒璟瑜的電話就打瞭過來。
“什麼事啊?”舒瀾慢吞吞的問道。
舒璟瑜頓瞭頓,似乎是試探性的問道:“阿瀾,你現在在學校嗎?”
“沒啊,怎麼瞭?”
“我……”舒璟瑜話說到一半又頓住瞭。
一聽舒璟瑜這語氣,舒瀾就知道他肯定是又遇上什麼事瞭,於是輕笑一聲。
“說啊,什麼事?別想著忽悠我,隔著電話我都能聽得出來你在心虛。”
“是咱爸媽。”舒璟瑜在電話裡硬著頭皮說道:“爸媽想去學校找你,你要是不去學校的話,先別去瞭。”
“什麼玩意兒?”
舒瀾聽到這句話之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瞭。
“這倆玩意兒怎麼還這麼陰魂不散啊?”
如果不是舒璟瑜突然提起來的話,她都快要忘記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兩個人瞭。
舒璟瑜猶豫瞭一下,“他們是想……要錢……”
要錢?
聽到這倆字,舒瀾瞬間就精神瞭,想也不想的問道:“你給他們瞭嗎?”
“沒有!”舒璟瑜連忙說道:“我沒給他們錢!”
“算你還拎得清。”
舒瀾哼笑著,不急不緩的對舒璟瑜說道:“他們去找你瞭?”
“不是,我現在的房子他們不知道在哪裡,是媽給我打電話瞭,說如果我不給他們錢的話,他們就去學校找你鬧,但是我覺得吧……”
聽到一半,舒瀾終於忍不住瞭,“你能不能挑重點說?”
舒璟瑜梗瞭梗,這才說道:“我覺得如果我給瞭他們錢的話,你會生氣,所以就打電話給你瞭。”
聞言,舒瀾想瞭想,“等會兒我把這邊的地址發給你,我對付他們,你別理,該幹什麼幹什麼!”
她甚至都不需要多想。
隻要舒璟瑜這個冤大頭一出現,她那對極品爸媽必然蹬鼻子上臉!
柿子專挑軟的捏這件事,可算是讓他們給玩明白瞭。
“那你……你能應付嗎?”
“比你強。”
“好。”舒璟瑜應瞭一聲。
掛斷電話之後,舒瀾就給舒璟瑜發瞭自己所在位置的定位。
舒璟瑜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最大的優點,就是對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認知。
至少他沒有選擇自不量力的處理這件麻煩事,這一點,舒瀾就很滿意。
舒瀾牽著狗溜瞭一會兒就上樓瞭,小區門衛那邊打過電話來,說是有人來找她。
她隨便說瞭一句帶人過來,就開始坐在沙發上等人。
大概過瞭五分鐘,門鈴響瞭。
舒瀾開門,門外的人果然是舒培建和唐以嫻,她那對極品父母。
“進來吧。”舒瀾面無表情的讓開身子,讓兩人進來。
舒培建和唐以嫻看見舒瀾現在住的房子之後,臉上都帶著震驚的神情。
“阿瀾,你……你怎麼會……”
“說吧,你們到底想幹嘛?”
還不等舒培建的話說完,舒瀾就直接打斷。
“蹬鼻子上臉瞭是吧?我就問問,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唐以嫻看著舒瀾的眼神依然是厭惡,但想到自己現在有求於人,隻能給瞭舒培建一個眼神,讓舒培建開口。
在舒瀾剛回國的時候,兩人都還是上流社會成功人士的樣子,但現在隻能穿著破舊的衣裳,面上看著像是老瞭二十歲一樣。
舒培建深吸一口氣,“阿瀾,我跟你媽都知道,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相信瞭舒安雅那個小賤人,我們現在都知道錯瞭,你……”
說到一半,舒培建就說不下去瞭。
他其實並沒有覺得自己錯瞭,更沒有要悔改的意思。
到現在為止,舒培建和唐以嫻都覺得,他們作為父母生下瞭舒瀾,已經是對得起她瞭。
但如果不拉下臉來,又不好向舒瀾開口要錢。
最終,舒培建說道:“阿瀾,我跟你媽到底生下瞭你,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那我怎麼管呢?”
舒瀾冷笑一聲,“把你們送去給舒安雅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