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詳細的購買時間,調監控就特別容易,珠寶櫃臺左右兩個攝像頭,拍的很清楚。
鄧峻是和一位女士一起來的,卜玉英也是和一位女士起來的。
當然不是同一個女士。
陪鄧俊一起的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兩人舉止十分親密,來買東西的時候,他們已經逛瞭一段時間,拎著幾個紙包,放大瞭看,都是商場裡的品牌服飾。
邢念生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鄧俊的身上,最終說瞭一句:“不太像。”
雖然死者的五官被硫酸燒毀的非常厲害,修復原貌比較困難,但身材還是能看的出來的。這個鄧俊比死者要胖不少,不是死者。
他身邊的女士倒是挺豐滿,一頭酒紅色波浪長發,看穿著品味也不錯,當然瞭,挑選這個牌子也能看出來這一點。
卜玉英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士,兩人說說笑笑,穿戴都是奢品大牌,應該是閨蜜好友之類。卜玉英挑瞭一個手鏈,另一個女士也買瞭一個戒指,刷卡不眨眼。
邢念生讓櫃員給兩人打瞭電話,櫃員有點為難。
“怎麼瞭?不方便?”
“是這樣的。”櫃員解釋道:“警官同志,配合你們調查當然是應該的,但是這畢竟是從我們店賣出去的首飾,要是我們打電話一問,那客人肯定心裡會不高興,覺得我們泄露他們的隱私啊,或者覺得自己買個手鏈還牽扯到案情,不太吉利什麼的,說不定下次就不願意再來我們店裡消費瞭。”
說的也有道理。
邢念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櫃員道:“您就是想知道,他們這個手鏈現在還在不在手裡,是這樣吧。”
“對。”
櫃員道:“那這樣您看行不行,我先打電話試探一下,就說咱們店做回訪,問一下這手鏈的情況,然後可以上門給清洗。如果手鏈已經不在瞭,對方肯定會拒絕。”
想的很周到,邢念生現在也覺得這裡的東西賣那麼貴,是情有可原瞭。
很快櫃員就打通瞭兩人的電話。
卜玉英欣然同意,並且和店員約瞭時間。
鄧俊就不一樣瞭,有些不耐煩的說不用瞭。
店員立刻道:“鄧先生,您的手鏈如果送給瞭朋友,我們也可以去您朋友的府上,為她做清理保養。”
但是鄧俊的語氣更差瞭:“都說不用瞭,丟瞭。”
然後,對方就掛瞭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傳來,櫃員茫然看著邢念生。
邢念生和薑不寒卻都很高興,丟瞭,那看來就是他瞭,至少是和他有關的。不會那麼巧,丟在瞭春天小學門口吧。
記下瞭鄧俊的資料,查到瞭傢庭住址,邢念生就直接帶著薑不寒上門瞭。
這種情況,你再用商場的電話聯系就沒有用瞭,對方下面可能要開口罵人,或者直接掛電話瞭。
他們剛到鄧俊住的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點。
這個別墅區不大,住戶不多,都是獨棟,每一戶的地方都很大,物業對每一戶住瞭誰,傢裡有幾口人,瞭若指掌。
對誰誰傢的車已經回來瞭,誰誰還沒出門,都心裡有數。
物業說:“鄧先生中午就已經回來瞭,一下午車子都沒出門,應該是在傢的。”
鄧俊是個有點發福的五十歲男子,傢裡有妻兒老小,當看見邢念生和薑不寒的時候,有點蒙。
當聽邢念生和薑不寒說明來意的時候,他突然有點慌得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松瞭口氣。
薑不寒隻覺得莫名其妙,這是在害怕什麼?
然後邢念生低聲說。
“估計是條件反射,看看妻子在不在傢。”
薑不寒十分無語。
客廳一旁的櫃子上,擺著幾張傢庭成員的照片。
裡面一張大合照,顯然鄧俊身邊的女士,並不是送手鏈的對象。
六萬八的一條手鏈,再說普通朋友就不合適瞭,要是被妻子知道,可能要倒黴。
“那手鏈已經不在我這瞭。”鄧俊道:“我把它賣瞭。”
是賣瞭,不是丟瞭?
邢念生道:“為什麼?”
鄧俊一臉的鬱悶:“我前陣子交往瞭一個女的,你們看監控瞭,就是一起買手鏈那個,叫融思嬡,手鏈是送給她的,可後來我倆分手瞭,手鏈她就還給我瞭,我看著礙眼,就賣給二手店瞭,六萬八的鏈子,賣瞭一萬八。”
好傢夥,一下子直接折扣掉五萬。還是個才買瞭一個月不到的新手鏈。
這二手店也是賺錢。
不過估計是先開個低價,畢竟一般人都要討價還價的,但是鄧俊不在乎這三瓜兩棗的,隻是看手鏈不順眼罷瞭,於是隨便就賣瞭。
邢念生道:“你能確定是哪一天,在哪一傢店嗎?有沒有票據什麼的?”
“票據我早就扔瞭,怎麼可能帶會來。”鄧俊說的竟然非常有道理:“不過是在和平路上,就是第一個巷子邊上,有一傢二手回收,花花綠綠一個門牌,叫什麼我不記得瞭,但是在路口顯眼,邊上是個奶茶店。”
聽起來非常好找。
鄧俊拿出手機翻瞭半天,大概是看收款日期,確定瞭一個日子,在十三天之前。
手鏈是鄧俊買去,送給女朋友,女朋友和他分手,還給他的,他又拿去賣瞭。
隻要能證明手鏈確實是賣出去瞭,這事情就和他無關瞭。和他的臨時女朋友,也無關瞭。
不過挺意外的。
薑不寒出來後,說:“我以為會找鄧俊這種一看就有傢有口有錢的男人,都是圖錢呢。沒想到對方分手還把這麼貴的手鏈還回來瞭。”
顯然不是圖錢,那圖什麼,總不能是圖愛吧。
邢念生也覺得挺奇怪,不過這世上什麼人都有。
邢念生說:“也許是眼神不好呢。”
行吧,這個理由很好。
算下下時間,現在過去已經來不及瞭,人傢早就關門下班瞭,於是邢念生讓薑不寒回去休息吧。
畢竟昨天晚上大傢都隻睡瞭幾個小時。
雖然刑警隊裡人都好使喚,也不能當機器人使喚。
一口氣都用廢瞭,下次就沒人用瞭。
薑不寒也確實有點累,領導發瞭善心,她也懂得感恩戴德。
在邢念生的車上打瞭個盹,還在路邊停下吃瞭個炒飯,回傢已經是十點。
薑不寒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想早點睡,但是翻來覆去的,反而睡不著瞭,總覺得漏瞭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