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明解釋道:“老昌是個攝影愛好者,這附近山頭樹林多,他天天背著那麼大的相機鉆進林子去拍鳥拍魚的,怕吵著它們,手機都開靜音。”
然後那元明吐槽道:“你們覺得釣魚費時間嗎,我跟你們說,攝影才費時間呢,有時候為瞭等一朵花開,就那搭帳篷守好幾天,跟瘋瞭似的。”
果然都是悠閑自得的退休生活,釣魚的釣魚,拍照的拍照。
就是不知道那元明說別人的愛好跟瘋瞭似的,是怎麼有這個立場的。
昌建樹的電話沒打通,但是好在他們關系非常的熟,畢竟都是這個年紀,偶爾有點不舒服也正常,為瞭避免出事的時候找不到人,因此彼此手機裡都有對方孩子的電話。
那元民立刻給田文山和昌建樹的孩子打電話,田文山有一個女兒,昌建樹有一兒一女。
可惜他們都在外地,接到消息後,難免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田文山的女兒就在隔壁省,開車趕回來傍晚就能到。但是昌建樹的兒女都在外地,現在就定最近的機票,也要明天才能趕來。
這就不錯瞭,薑不寒嘆氣心想,至少他們的電話能打通。
一路都在打著電話,很快就帶那元明回瞭清水別墅。
清水別墅門口拉起瞭警戒線,好幾個警察進進出出忙活著。
那元明一見這架勢腿就有點軟,習初北扶著他,他深深的吸瞭兩口,這才顫巍巍的走進去。
三具受害者屍體都已經抬下來瞭,並排放在客廳裡,蓋著白佈。
那元明在車上就一直抹眼淚,走進去更是腿都軟瞭,要不是習初北扶著可能要摔倒。
面對這樣的證人,大傢問話都小心翼翼的。
邢念生道:“老爺子,還是有些話要問問你,你冷靜點?”
那元明點點頭。
邢念生讓人先扶那元明上三樓去看看。
三樓的臥房裡,屍體雖然已經被送下來,但是其他東西沒動,那個敞著的空瞭的保險箱還在。
保險箱是誰的?裡面有什麼?
為什麼是敞著的,是主人正好在取錢的時候,撞上瞭兇手。還是兇手挾持瞭主人要錢,可是拿到錢之後又殺人滅口?
那元明進瞭三樓,看見保險櫃後又變瞭臉色。
“這是我的保險櫃。”那元明說;“這是我的房間。”
來的一路,別墅裡的情況那元明也差不多說清楚瞭。
別墅一共三層,一層是客廳,餐廳,棋牌室,一個客房。休閑娛樂都在這裡。
二樓是兩個臥室,書房,一個影音室。
三樓是一個臥室,書房,一個大露臺。
那元民和妻子吉虹玉住在三樓的臥室,因為吉虹玉喜歡站在高處看風景。
田文山和趙秋路夫妻,昌建樹和苗蘭欣夫妻,四人住在二樓。
臥室都是獨立衛浴,一左一右在走廊兩端,互不幹擾,即便是三傢六口,在住這方面都十分舒適。
但是錢財被盜的房間是那元明的,可死在裡面的人卻是住在二樓的趙秋露,這就有些奇怪瞭。
邢念生問:“這裡面有多少錢?”
“不多,也就五萬塊錢,怕有急事用來應急的。”那元明道:“傢裡其他的重要東西,房產證什麼的,還是放在中江的房子裡。這邊人多又偏僻,也不敢多放。”
那元民是醫生退休,吉虹玉是語文老師,退休金都不少,不給兒子帶孩子,但是每個月補貼他們八千塊錢,因此兒子媳婦也沒意見,一傢和樂融融,剩下的錢自己用還綽綽有餘。
如此看來,經濟損失倒是不大,兇手並沒有找到多少錢,可能因為如此,才將三個受害者的手機和首飾都搜羅走瞭,雖然不會太值錢,但有點算點。
邢念生問:“你的保險櫃密碼,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嗎?”
“怎麼可能。”那元明道:“雖然我們三傢關系好,但是也不至於密碼共享啊。”
大傢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所以這就很奇怪瞭。
哪怕是兇手不知情,逼迫趙秋露打開並不屬於她的保險櫃密碼,那趙秋露又是怎麼打開的呢?她怎麼知道那元明的保險櫃的密碼的?
這個問題現在無人能回答,那元明也說不出為什麼來。
於是那元明又給吉虹玉打瞭個電話。
這次吉虹玉飛快的接瞭。
但是那元明根本沒給吉虹玉發文的機會,便快速道:“問你一件事情,你有沒有告訴過趙秋露我們房間保險櫃的密碼?”
吉虹玉愣瞭一下,很快道:“當然沒有,那是保險櫃密碼,我告訴她幹嘛。又不是門禁密碼。”
吉虹玉說的很有道理。
就算是朋友,正常人也不會將保險櫃的密碼說出去的。
很快吉虹玉也到瞭。
一個接近四十歲的中年人扶著吉虹玉,幸虧有她,要不然的話,邢念生他們都不知道如何安撫。
吉虹玉在客廳裡,癱倒在屍體前嚎啕大哭,聲音嘶啞刺耳,叫人聽著就難受。
那元明連忙從三樓下來,老夫妻兩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一方面,悔恨為什麼要吵架,這幾天都沒在別墅裡住,如果在的話,說不定人多兇手不敢動手,能救下三個朋友。
另一方面,也是有些私心慶幸的,這簡直是和死神擦肩而過,撿回瞭一條命。
於是本來還吵得恨不得要離婚的老兩口,在大廳裡抱著兒子哭,後怕又傷心。
別墅暫時是不能住瞭,那元明夫妻也沒有嫌疑。
習初北象征性的問瞭一下他們在案發時間段在什麼地方,都覺得沒有必要核實,因為連殺三人,那就不是這身子骨的人能做到的。
不過別墅裡的情況他們是最熟悉的,等他們情緒恢復瞭一些,還是詳細的問瞭。
吉虹玉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相冊,一張張的翻,一張的說,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那元民這次也不和老伴頂嘴瞭,唉聲嘆氣的安撫她。
三傢人年輕時就認識,年紀相仿,孩子也差不多大,於是便偶爾約瞭出去旅遊,住的又不遠,一來二去的,就更熟悉瞭。
後來一起退休,退休後孩子不是非帶不可,一合計,就有瞭幾人得合住。
薑不寒照例在一旁記錄:“這房子是你們的,那他們兩傢住在這裡,給房租嗎?”
雖然暫時不考慮三個老人是兇手,但兇手是從外面來的,必然也來的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