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走訪的第六天,為瞭不打草驚蛇,薑不寒他們白天走訪摸查,晚上就窩在車裡休息。車輛都是普通牌照的私傢車,分散停在各處。
薑不寒之前覺得邢念生一個單身漢開個七座有點費油,現在真是萬分感謝。
七座空間大,在後面躺一會兒不憋屈。
不過確實是費油,她已經在考慮買個小排量的在市裡代步,以後一個人或者短途就開她的,兩個人或者出遠門就開邢念生的。
習初北看見薑不寒坐上車就癱軟下去的樣子,笑道:“小薑累壞瞭吧?”
薑不寒不想動,想喝水都不想伸手,嘆口氣:“怎麼說呢,也不是累壞瞭,但確實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車門敞開,邢念生也坐瞭進來。
薑不寒瞟瞭他一眼。
幾天幾夜的排查,胡子都長出來瞭,那麼好看的邢隊都邋遢瞭,要是再來一輪,估計要成原始人瞭。
當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都一樣,誰也別嫌棄誰。
“怎麼不一樣?”習初北繼續道:“是不是覺得沒有那麼威風?那麼熱血?那麼帥?”
習初北還真是說中瞭薑不寒的心思。
自從上瞭警校,進瞭刑警隊,她覺得以前看動作片,槍戰片,警匪片,那些熱血沸騰的場面的主角都變成瞭自己。
女主英姿颯爽,冷酷無情,一槍打出幾百公裡,擊中瞭地球另一邊的殺人犯。
或者面帶不屑的微笑,單槍匹馬沖進黑社會老巢,以一敵百,在解決瞭所有人之後,帶著一身的血走出來,看著終於支援到位的同事,輕描淡寫的說,不負使命。
一束光打在身上,中二又英雄。
但事實是,她在這河灘上已經跑瞭六天瞭,天天鉆樹林,走河溝,衣服濕瞭幹幹瞭濕,但是除瞭偶爾的居民,什麼也沒見著。
“我們倒是希望,永遠都平平淡淡的,英雄都是要流血犧牲的,要是能選,我不想認識任何一個英雄。”邢念生擰開瓶水,正要喝,看著薑不寒渴望的目光,不由的道:“你要喝?”
薑不寒連頭都不想點,隻眨瞭眨眼。
邢念生將水遞過去。
薑不寒沒反應。
她說:“累傻瞭。”
習初北看熱鬧不嫌事大:“邢隊,你看你上次受傷都是小薑照顧的,現在小薑累傻瞭,你喂個水也是應該的吧。有點紳士風度。”
要是別人,邢念生肯定把瓶子一起塞他嘴裡去,或者臉一板,愛喝不喝,不喝幹活兒。
但是面對薑不寒,他鬼使神差的就將水遞到瞭嘴邊。
薑不寒雖然是動也不想動,可沒想到邢念生真的會舉著瓶子過來,腦子裡一片空白,真的就喝瞭一口。
喝完,電話響瞭。
這幾天電話是允許開的,但除瞭行動電話,其他全部靜音。
薑不寒看一眼手機上閃爍的名字,是徐嫣然。
然後她就突然想到瞭徐嫣然那天和自己說的話,臉刷的一下紅瞭。
習初北目睹瞭這一幕,探頭過來看:“小薑怎麼瞭,男朋友打電話過來麼?”
“不是,我沒有男朋友。”薑不寒做賊心虛一樣捂著電話,按掉,微信發瞭一個消息過去,工作,再聯系。
邢念生和薑不寒坐在一排,也看見瞭她來點的名字。
“這不是小徐嗎?”邢念生給習初北解釋:“就小薑上次幫瞭忙的閨蜜,局裡給寄表揚信的那個姑娘。”
習初北恍然:“哦,是她啊。”
那姑娘他熟悉啊,申請表揚信和獎金,和對方聯系,都是他做的啊。是個挺靦腆禮貌的好姑娘。
然後更奇怪瞭,那小薑為什麼臉紅?閨蜜打電話來,有什麼可臉紅的?
這一點邢念生也不知道。
但是想一想徐嫣然給薑不寒提供的那些,又重要又不好說明的幫助,猜測道:“大概是,閨蜜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吧。”
我們兩個大男人,就不要猜來猜去啦。
習初北將信將疑:“哦。”
那行吧,我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
然後薑不寒迅速把自己的手機藏瞭起來,手機裡秘密太多,她之前不能理解有人昏迷之前咬牙強撐把手機格式化,現在能理解瞭。
如果她不小心出瞭啥事兒,也要先咬牙把手機砸瞭再昏。
摸排工作進入第八天,終於傳來一個叫人興奮地消息。
在萬江流域河灘的深處,有大量濃煙冒出,被茂密的叢林遮掩瞭大半。
“總算是找到瞭。”宮季萌將灰撲撲的帽子往車上一扔,松口氣道:“一會兒我帶人故去探探路。”
經過這枯燥又辛苦的八天,宮季萌也不萌瞭,邢念生也不行瞭,一個個都跟剛從山裡走出來準備去工地搬磚的大爺一樣。
“你小心點啊。”邢念生也不嫌棄他,兩人挨著:“毒販認識你嗎?要不還是我去?”
“不認識,在外圍的都是小嘍囉。”宮季萌道:“不過根據我們的情報,齊武現在不在這裡,這人非常狡猾,我帶人先探探情況,如果這裡就是他的制毒基地,這幾天他一定會回來,到時候人贓俱獲,也算是除瞭一個大毒瘤。”
邢念生想想,幹脆道:“那就我們倆去吧,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窩在副駕駛裝鵪鶉的薑不寒再一次確定,老宮不老宮的不重要,真愛最重要。
第二天邢念生和宮季萌就裝作測繪人員出發瞭,扛著儀器,儀器裡藏著槍。
其他人在一裡外待命,如果出現意外,隨時可以支援。
邢念生和宮季萌一路往深處走,果然到瞭地方,看見樹林中有濃濃白煙冒出,再走近,隻見樹林裡隱藏著一棟兩層樓高的簡易工棚,裡面正在燒稻草,但是冒出的煙的味道,又不是稻草的味道。
就是這裡沒跑瞭,兩人對視一眼。
正要再走近一點,幾個大漢不知從哪裡躥瞭出來,兇狠的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哦。”宮季萌道:“我們是做野外測繪的,在這有點迷路,我問問路。”
大漢上下打量一番,倒是沒起疑心,但是非常不耐煩道:“你要問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