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習初北不顧自己人民警察的身份,忍不住罵瞭一句臟話。
門外豎著耳朵聽動靜的護士聽見瞭,還以為病人在廁所裡出瞭什麼狀況呢,心裡一著急,也顧不上是男廁所瞭,趕緊沖瞭進來準備急救。
沒料到裡面沒有躺在地上的史建木,隻有一個剛解決完個人問題的路人,那人見到習初北進來還沒啥感覺,反正也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但是見到護士進來立刻一把提上瞭自己的褲子。
然後一臉驚恐的望著護士。
護士一愣,連忙轉身。
雖然在醫生護士眼裡,病人就是病人,不分男女,但是這麼往男廁所跑也不好。
護士急道:“病人呢,史建木呢?”
習初北隻來得及回一句:“跑瞭。”
這傢夥半個小時前還臉色煞白頭暈想吐,虛弱的躺在床上不能動,坐起來都要幹嘔半天呢,這會兒竟然跳窗跑瞭,演技竟然如此爐火純青,習初北有種受到渣男欺騙的挫敗和憤怒。
護士都懵瞭,跑瞭?來的時候路都走不瞭,坐輪椅推過來的,怎麼跑的?病人跑瞭,她要怎麼交代。
習初北道:“去找保安調這裡的監控,看看史建木往哪邊跑瞭?”
然後習初北也跑瞭。
護士愣瞭一下以後,連忙去找保安。
其實她現在還不是很明白,她隻知道史建木是車禍傷者,又不欠費,又不是絕癥,為什麼要跑?
習初北往樓上病房跑,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史建木不會不知道自己跑不掉,他現在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沒做完。在被他們發現破綻之前,抓緊時間把要做的事情做完。
然後就隨便瞭。
有些人,有些事,在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不能回頭。換句話說,有些報復在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準備把自己也搭進去。
比如之前被霸凌的女孩子,她的父親在決定要給她報仇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瞭一命賠一命的打算,史建木這麼著急,就不是害怕自己被抓,是害怕自己在做完要做的事情之前被抓。
可是現在他們對史建木的瞭解太少,沒人知道他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
他心裡,還有什麼仇恨。
習初北一口氣沖上五樓住院部病房,就是恒業保險其他幾個傷患住院的房間,現在已經很晚瞭,大燈已經關瞭,隻有走廊上昏暗的燈光。
病房裡的病人和陪護大部分也已經休息瞭,安安靜靜的。
幸虧習初北今天去過恒業保險傷員的每一個房間,知道在哪裡,裡面有什麼人,陪護是誰。
他一個一個房間的沖瞭進去,把裡面已經休息的病人都給嚇瞭一跳。
但是習初北管不瞭太多,直接就問:“剛才有沒有除瞭病房裡的人進來?”
病人嚇瞭一跳,好在馬上認出來這是白天來瞭好幾趟的習警官,趕忙搖頭。
“把門反鎖,不要給任何人開門。”習初北道:“司機可能有問題。”
趕緊一句話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習初北去第第二間病房。
不知道史建木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但恒業保險顯然是,現在已經有三名死者瞭,無論如何不能在眼皮子底下出現第四名死者瞭。
總不能說史建木要殺的其他人,也正巧在這個醫院住院,那就是命瞭。
習初北將幾個病房看完,確定沒有任何問題,直奔樓下保安室。
保安室裡,護士正著急慌忙的和保安在查監控。
就是那麼巧,廁所窗子是個死角。
保安很尷尬的解釋:“廁所那個,不好裝監控的,要是裝監控的話,容易看見……”
這理由真的很實在。
但是好在不遠處有好幾個監控,有確切的時間,這麼晚瞭人也不多,很快,還是從另一個監控裡看見瞭史建木的身影。
“他走瞭。”保安道:“從二號門離開瞭。”
保安熟知每一條路的監控順序,熟練的切換到二號門門口,能清楚的看見史建木離開。他走路的姿勢有一點奇怪,有一點艱難。
雖然腦震蕩的程度可能是裝的,但是他的胳膊確實是斷瞭,身上那些被玻璃碎片大大小小的劃傷都是真的,在這種情況下避開大傢的視線,翻窗子逃跑,這人真的不簡單。
離開醫院,後面的行蹤醫院就沒有辦法瞭,習初北一邊給邢念生打電話,一邊立刻開車去交警隊。
這一路都有攝像頭,希望能拍下史建木的行蹤。
但其實他心裡明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如果史建木出門就上車,那還能一路跟蹤,可是他是步行的,盲區實在是太多瞭,隻能祈禱他路過紅綠燈路口,或者在某個地方車的時候,露出行蹤。
習初北打通電話的時候,邢念生也狂飆到瞭醫院門口,兩下擦邊,在收費欄桿的地方停瞭下來。
習初北將手機匆匆塞給薑不寒。
“邢隊我去交警隊,這是史建木的手機。”習初北匆忙道:“你看看裡面還有什麼線索嗎?”
從拿到史建木的手機開始,習初北就一直提心吊膽的跑來跑去,根本沒有時間仔細看史建木的手機。
當然瞭,史建木的手機裡也未必有什麼線索。
他如果是一個如此刻意隱藏的人,又怎麼會在手機這樣的東西裡,放可能讓自己暴露的東西呢?
而且手機上還有密碼,剛才接電話是不必解鎖的,但是現在要打開查詢,就必須要解鎖瞭,指紋鎖或者密碼,哪個都沒法弄啊,薑不寒拿著手機發呆,給她也沒用啊,她也解不開啊,這得拿回警局去找技術部才行。
邢念生和習初北的車就在醫院大門口,一個出一個進,將兩邊的路都堵得嚴嚴實實。
後面來瞭一輛要出院的車,也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
怎麼兩個人再想聊天,也不能在進出口的地方停車聊天吧,還有沒有一點素質瞭。
於是後面不滿的按瞭幾聲喇叭。
習初北匆匆走瞭。
邢念生開車進瞭院門,緊跟著也出瞭醫院。
薑不寒忙道:“邢隊,我們現在去哪?”
有種雖然知道是他,但是因為瞭解的太少,所以追蹤都無法追蹤的感覺,除瞭監控,根本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
邢念生道:“去史建木的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