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福的傢裡在發現章七元出事那天,就封瞭起來,不過當天晚上信息太多太亂,沒有仔細檢查。
邢念生讓李兆福晚點再搬傢,警方還要檢查。
房間還是昨日的樣子,很小,進門一張床,邊上是一個書架,一張書桌,然後簡易的,就是網上幾十塊錢包郵的衣櫥,裡面掛著幾件衣服。
衣服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是李兆福和盧芷琪的,都是日常穿的款式。
薑不寒一件件的看過去,連口袋都檢查的。
口袋裡什麼都沒有,空蕩蕩,整整齊齊的。
邢念生一本本的翻書架上的書,也沒有什麼問題。
抽屜,床頭,甚至床底都看瞭一遍,沒有什麼特別,薑不寒站在桌子前,掃視整個房間。
雖然你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但就是不對勁。
這房間裡,到處是兩人生活過的痕跡。
一對的枕頭,女孩子喜歡的娃娃,甜蜜的合影,還有一些小裝飾,什麼愛心水晶球,都是些價格便宜,但是看著很可愛的東西。
薑不寒道:“邢隊,我覺得李兆福很奇怪。”
“是很奇怪。”邢念生從床頭拿起一件衣服。
這是盧芷琪的衣服,洗的幹幹凈凈的,疊的整整齊齊,不是多好的牌子,但是和李兆福的放在一起對比,質量就要好多瞭。
而且兩人有很多衣服都是情侶裝,貴的也買不起,比如短袖,長袖,或者一色差不多款式的外套。
就是一個完全不認識他們的人,進瞭這個房間一看,也能看的出來,這屋子裡住的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薑不寒將那種怪異的感覺具體化瞭。
“無論怎麼看,我都覺得李兆福和盧芷琪兩個人的感情很好,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開始瞭一段新的感情。”
也不要你守著三五年,就是一個普通人,也至少要緩和幾個月吧。
想起今天晚上的情形,邢念生道:“我覺得李兆福對徐佳佳,更多的是可憐吧。”
“是可憐,但是……”很遺憾薑不寒要用邢念生打一個比方:“但邢隊,你說你也是男人,如果你可憐一個姑娘,想要照顧她,非得對外聲稱男女朋友,才能照顧她嗎?”
邢念生脫口而出:“當然不是。”
所以總覺得李兆福和盧芷琪之間奇奇怪怪,李兆福和徐佳佳之間,也奇奇怪怪。更別提徐佳佳還懷瞭別人的孩子。
邢念生沉吟瞭一會兒,緩緩道:“確實很奇怪,李兆福和徐佳佳之間,有一種強拉硬扯的關系,他們為什麼非要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呢,要麼是為瞭讓餘棟死心,要麼,他們之間有一種非常的關系。”
不得不牽扯在一起的關系。
邢念生又把一條龍拽來瞭。
你不是說,聽說有人看見章七元對盧芷琪動手動腳,欲行不軌嗎,坐著好好想,可能是誰告訴你的,什麼時候想出來,什麼時候走。
一條龍坐在派出所想瞭一宿,把自己認識的狐朋狗友都寫上瞭,但是一個個的核查過去,也沒有一個人承認這事情。
最後他都要瘋瞭,揪著其中一個。
“就是你,就是你說的,那天晚上你喝多瞭,說的眉飛色舞的,你別抵賴。”
那人被一條龍拽住不能脫身,隻好跟著一起冥思苦想。
他這勁兒要是當年用在上學上,這會兒估計清華北大都畢業瞭。
想瞭許久,他終於一拍大腿。
“不對,我當時是說七哥閑話來著,但我沒說是誰啊。”
一條龍一愣。
“你想想,仔細想想。”那人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瞭,我之前有一次晚上回去路過巷口,是看見老七和一個姑娘拉拉扯扯,姑娘不願意的樣子,但是我沒看見是誰,也沒註意看,我可從沒說是阿福的女朋友啊。”
一條龍驚呆瞭,再一想,還真是。
然後他仔細的捋瞭捋,八成是因為喝多瞭,對這事情有印象,第二天又聽說瞭李兆福女朋友的事情,然後兩下一想,就串瞭。
一條龍痛哭流涕,恨不得給警察叔叔磕一個。
都是我不好,喝酒誤事,這給誤導的。
眾人都十分無語,如果這麼說的話,章七元的死和李兆福就一點牽扯都沒有瞭,可是會那麼巧嗎?
就在章七元死的那天,他和新女朋友徐佳佳在一起瞭,兩人來瞭一個長達四天的,互相作證的,但無其他人可以作證的時間。
薑不寒道:“邢隊,明天我再去找一下徐佳佳吧,跟她好好聊聊,我覺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有很多隱瞞。”
李兆福看起來很沉著,這種平時就不動聲色的人,心理防線是很難攻破的,但徐佳佳就不一樣瞭,她剛和男朋友分手又懷孕,這種時候是非常脆弱的。
生理和心理雙重的脆弱,薑不寒決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的東西。
假如,假如李兆福是兇手,徐佳佳為他隱瞞做偽證,那麼李兆福的承諾一定是照顧好她,但是這個承諾有多可靠呢,徐佳佳對一個剛認識的殺人犯又能有多少信任,必然都是搖搖欲墜的。
邢念生想想,行。
他再去把章七元的仇人都給篩一遍,看看有什麼仇怨。畢竟章七元這樣的人,在這一片地方,大仇小仇,多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
第二天一早,薑不寒就去找徐佳佳瞭,和警局另一個女民警一起。
因為考慮到徐佳佳的身體狀況,男警察可能會讓她心裡產生抵觸,因此兩個姑娘都沒穿警服,穿瞭一身便裝,還買瞭點補品。
不管徐佳佳這孩子要不要,這段時間身體肯定都是需要補的。
出門的時候,薑不寒給徐佳佳打瞭個電話。
昨天在警局的時候都留瞭聯系方式,並且叮囑他們,這段時間電話必須時刻保持暢通,因此她打過去,徐佳佳很快就接瞭。
“我正在醫院呢。”徐佳佳說:“打算把孩子做瞭。”
這雖然是個悲傷的消息,但這是一個理智的選擇。
薑不寒問:“你一個人嗎?”
“不是。”徐佳佳說:“阿福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