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眾人的心都沉瞭下去。
薛小雪身上的‘一’果然不是隨便畫一筆,而是兇手的挑釁,也是兇手的宣告,他在告訴警方,第一個,第二個,也許還有第三個。
薑不寒走到天臺的邊緣,往外看去。
這一片都是自建房,城中村,最高不超過四樓,大部分是兩三樓。
房子擠得密密麻麻,因為可以租出去,雖然一個單間就是三五百,但是架不住多啊,而且還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拆遷中算成面積。
所以每一傢都在自己的地基范圍內盡量的多蓋房子,把房子盡量隔成更多的單間,這是現在管的嚴,不讓動土木,要不然的話,房子還要多上許多。
薑不寒知道昨天在這縱橫交錯的巷子裡裝瞭六個攝像頭,這六個攝像頭覆蓋瞭主要的幾條路。
但你要說沒有死角這是不可能的,這一片城中村很大,十六個,六十個攝像頭都未必能覆蓋。如果那麼大張旗鼓的裝,除非兇手是瘋瞭,要不然的話,一定會轉移地方作案,沒有意義。
他們要的不是把兇手從這裡趕走,讓他去傷害其他地方的人。而是把兇手抓住,不讓他傷害任何一個人。
所以昨天裝攝像頭的行為是保密的,是電力公司的人以檢修線路為名裝上的,還在上面做瞭遮掩。
但是昨天一夜,沒有可疑的人從這六個攝像頭的范圍內經過,兇手卻將屍體,拋在瞭這所房子的天臺上。
這裡的房子,主人傢為瞭晾曬東西,會在頂樓建一個平坦的天臺,但是這個天臺不是從自傢上去的,而是在房屋的外墻單獨建一個樓梯。
這其實是為瞭安全,因為這裡的每一傢都有很多租戶,少的幾個,多的十幾個都有,租戶要上天臺曬東西,如果天臺和傢裡相通,那租戶就必須要穿過主人傢,再上天臺。
有外人在自己傢裡穿來穿去,那總是不好。
所以天臺的樓梯建在房子外側,這樣無論是誰,都可以從外側直接上天臺。
兇手也可以。
兇手拋屍駕輕就熟,沒有在天臺留下一點痕跡。
天臺都是水泥地,這幾日風也大,留不下鞋印,也沒有指紋。
邢念生叫人拿來瞭這一片的平面圖,打印出來的非常清晰,小街小巷標註的清清楚楚,將六個攝像頭的點和覆蓋范圍都標出來。
這六個攝像頭也不是隨便裝的,是昨天拿瞭這一片的平面圖,經過精心安排的,兇手殺人,在樓下拋屍,隻要在巷子裡多走幾步,就很有可能會出現在攝像頭的畫面裡。
但是喬大興和薑不寒又加快倒退看瞭一遍,沒有可疑人物出現。
單人扛著箱子,扛著麻袋,拖著拉桿箱,推著垃圾車,或者開著小車的都沒有。
進出路口是重點監測區,也沒有。
邢念生點著地圖:“這麼看來,這個兇手,就在這個城中村裡。”
昨天晚上,從薛小雪失蹤一直到死者被發現的這段時間,也沒有可疑的車輛進出。城中村的巷子非常的窄,汽車進出是很麻煩的,這裡面的電動車最多,汽車反而很少,不好進不好出,容易剮蹭,還容易走進死胡同。
邢念生在地圖上畫下一個圈。
死者在這樣一個范圍內,完成瞭挑選目標,殺死目標,拋屍等一系列動作。
而且是非常殘忍的虐殺,不是無聲無息,是血流滿地的那種。
邢念生敲瞭敲桌子:“既然可以確定這一片地方,那就找房子。”
地方就這麼大,雖然邊邊角角都是屋子,但也是有限的。
人不能確定,還能走,房子總走不瞭。殺人的地方,總還在原地,上面一定有血跡,要不,有明顯的短期內清理的痕跡,要麼,就依然血跡斑斑。
無論如何,都是明白的線索。
第二個死者的身份很快確認瞭,不是本地人,但是是辦瞭暫住證的。
霍白薇,女性,二十二歲,單身,在城裡的足浴城工作。
足浴城的經理很快趕瞭過來,看瞭霍白薇的慘狀後,驚的連著退瞭幾步。
“怎麼會這樣?”四十來歲的經理腿軟的差一點摔一跤:“這,這也太殘忍瞭,這是什麼人幹的?是霍白薇在外面得罪瞭什麼人嗎?”
薑不寒嘆口氣,正常人都不能理解。
霍白薇的傢人已經聯系上瞭,在一個偏僻的山裡,趕過來還需要好幾日的時間,傢裡聽聞她的死訊,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不明白,霍白薇不過是在外面做酒店服務員罷瞭,怎麼還能招惹上殺身之禍。
對此,警局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足浴城經理十分鬱悶,他一個勁兒的強調:“我們是正經的足浴城,正經的,可以洗腳,按摩,吃自助餐,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霍白薇在我們這裡,就是服務員。”
這一點大傢倒也不是不相信。
比如美容院,說起美容院好像就有點不正經的樣子,但其實有很多美容院都正經的不能再正經,專註女士美容,男士止步。
霍白薇在的這傢美容院是不是正經的,這個歸掃黃大隊管,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至少對外,在足浴城工作的名聲不太好。
霍白薇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對外說自己是酒店服務員。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這種事情不可能瞞住所有人,能瞞住遠在千裡的傢人,瞞不住周圍的鄰居,這傢足浴城離城中村也不遠,說不定在裡面還碰見過。
薑不寒道:“第一個死者是個站街女,第二個死者是足浴店員工。兇手是不是對這方面的女性有什麼偏見。”
有一些對風塵女的奸殺案,兇手對死者的態度是很復雜的。
恨她們不愛惜自己,從事這樣的工作。覺得他們人盡可夫,丟人現眼。但是又不可克制的被吸引。然後用暴力和傷害,還掩飾自己的這種沖動。
但這個兇手,隻是單純的暴力發泄。
要麼,他沒有這個能力。要麼,他對她們的恨和厭惡,比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