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檢想一想:“你說的有道理啊。局長也經常把幾個部門大佬叫到辦公室裡,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說什麼不告訴我們。”
“那當然。”喬大興還不忘報剛才的挖墻角之仇:“知道為什麼讓你們去查員工宿舍,讓我們查客房瞭吧?”
這彎轉的,痕檢一時有點沒轉過來。
“為什麼?”
喬大興得意的說:“因為員工宿舍不是重點地區,就讓你們去。客房是重點地區,所以讓我們刑警隊來。”
薑不寒趕緊把喬大興拖走瞭。
痕檢已經在四處找武器打算奮起一戰瞭。
被藏起來的地毯上,果然找到兩根頭發。
另一個沙發,也在一堆放雜物的地方找到瞭,果然已經被拆開瞭,亂七八糟的和雜物堆在一起。
沙發是真皮的,皮上面,有血跡。
惠念念看著血跡當場就哭瞭,要沖過去和張經理拼命。
邢念生讓人先把惠念念扶到一邊去休息,問張經理:“這個,你怎麼解釋?”
張經理依然非常淡定。
眾人都能想象,他一張嘴說不定就要說,邢隊,你聽我狡辯。
好在張經理說的是:“邢警官,你聽我解釋。”
“解釋吧。”
眾人一起看著他,看你還能解釋出一朵花來。
張經理,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他竟然說:“因為我們這人太多瞭,每天都有好多人來應應聘,年輕姑娘特別多,還有老板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等等等等……”
邢念生緊追不放:“所以你現在承認,見過郜夢影瞭?”
“不,不是承認,是我突然想起來瞭。”張經理認真說:“現在姑娘們的妝化的一個比一個濃,那臉都是白的,都是那麼大眼睛,都是那麼高那麼瘦,都穿個超短裙,頭發都那麼長,我是真分不清誰對誰。”
從某種情況來說,張經理說的是有道理的,特別是在夜總會裡,姑娘們的穿著打扮確實都差不多,別說站在一起分不出誰對誰,就算是單獨一個人,化瞭妝和沒化妝的時候,區別大的都像是兩個人。
但是張經理這顯然是胡扯的托詞。
不管化妝不化妝,在那個房間,有過一個人消失瞭,然後又飛快的清理掉瞭所有和她相關的痕跡,這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個你又要怎麼解釋?
張經理說:“這位郜夢影小姐,是我們老板的朋友,確實在這裡住瞭一個晚上,當時是這樣的,她在屋子裡摔瞭一跤,不小心磕破瞭一點,所以沾瞭一點血跡在地毯和沙發上,雖然已經及時清理幹凈瞭,但是老板總覺得不太好,所以才讓我們將這兩樣都換掉。”
邢念生道:“換掉的意思,是把地毯換到被套裡去?”
你們夜總會,挺會過日子的啊?
“不不不,不是,是扔掉,我當時吩咐的,是讓他們都扔掉。”張經理連忙道:“不知道他們是出於偷懶,還是什麼想法,為什麼要塞進被子裡,真是奇奇怪怪的,邢警官您放心,這個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清楚的。”
邢念生冷笑瞭一下。
查清楚的意思,就是要找一個人認下來,頂罪。
其實說頂罪都談不上,因為除非確定郜夢影已經遇害,不然的話,將一個客房的地毯放進另一個客房的被套,甚至都沒有據為己有,充其量隻能證明這個人……有病,而不是有罪。
邢念生不和張經理糾纏這個,隻是道:“郜夢影呢?”
找到郜夢影,一切真相大白。
找不到郜夢影,金碧輝煌夜總會的套房就是郜夢影最後出現過的地方,張經理就是郜夢影最後接觸到的人,他難辭其咎。
但是張經理一點兒不慌:“郜小姐走瞭啊。”
“走瞭,去哪兒瞭?”
“那我也不知道。”張經理非常篤定的說:“她是來中江市找朋友的,隻是說朋友忙,所以來我們這玩一下。後來她就走瞭,我也不知道去瞭哪裡。”
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跟前情提要對上瞭。
邢念生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張經理一開始是有點慌的,雖然慌的不明顯,但邢念生能看出來他在強撐。
可是後來,一下子就淡定瞭。
邢念生看瞭一下時間,然後對張經理說:“十點左右,誰給您發消息瞭?”
張經理全程陪同,幾乎沒有離開邢念生的視線,但是也不是一直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
他是金碧輝煌這傢分店的負責人,警察突擊檢查,自然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幾乎是電話消息不斷,這也很正常,而且為瞭表示自己清清白白,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做,甚至一路打電話開的都是免提。
張經理莫名啊一聲:“什麼,邢警官您說什麼?”
“手機。”邢念生道:“你自己翻出來也行,十點鐘左右,來往的所有信息。”
張經理還不情不願瞭一下子,但是被邢念生看著,還是沒辦法,拿出瞭手機。
然後,打開消息。
各種消息噼裡啪啦的跳瞭出來,果然,在十點鐘左右,有這麼一條。
“張經理,魚已經放生瞭。”
邢念生道:“這是什麼意思?”
“哦,這是我們店裡一個員工。”張經理說:“我最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今天看見廚房買瞭好大的魚,就讓他拿去放生,積攢福報嗎。”
眾人都懷疑的看張經理,就你,這輩子幹的缺德事加起來,估計就是放生一條鯨魚,都抵消不瞭吧?
這條消息,在所有的消息中格外的突兀。
但是偏偏又找不出什麼問題。
邢念生又再回想瞭一遍,確定張經理就是在接到瞭這條消息之後,突然變得淡定輕松瞭。
總不可能是因為放生瞭一條魚,覺得自己積德瞭,所以今晚上可以逢兇化吉,警方就什麼都查不到瞭?
邢念生皺眉沉吟一下:“把這個工作人員叫來,我倒要看看,他放瞭什麼魚,放去瞭哪裡。”
張經理隻好答應。
就在這時候,惠念念舉著手機從一旁休息的房間裡跑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