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興抱著小寶下瞭車,一邊走一邊問:“小寶,你看看,剛才是在這個地方嗎?”
但是小寶不說話,小寶從開始看見薑不寒哭瞭一嗓子之後,就一直不說話,怎麼哄都一言不發,哪怕是給他看花園寶寶,他也隻是盯著屏幕,但是不出一點聲音。
小寶依然不說話,但更加用力的摟住瞭喬大興的脖子。
“這裡有腳印。”邢念生看見草地上露水未幹,有淺淺的小小的腳印,從那邊穿過來。
眾人往前走,穿過綠化帶的林子,那邊是尚未完全建好的一個工業園區。
這是一個新型工業園,號稱要打造江南最先進,最大的科技園。但是還沒有完全建好,隻能看見遠遠近近的房子,看不見什麼人。
園區裡堆得亂七八糟的,水泥黃沙什麼的,也沒看見工人。不知道進展到哪一步瞭。
走出瞭綠化帶,小寶突然一下子摟緊瞭喬大興的脖子。
喬大興差一點被小寶勒死……
然後小寶死死的盯著路邊,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恐。
隻見路邊停著一輛車,薑不寒和喬大興都認識,那就是明宜年的車。
“邢隊,明宜年的車。”薑不寒道:“車牌號也對,昨天晚上,明宜年就是開這輛車的。”
這輛車現在停在路邊,但顯然不是好好的停著的。
“不對勁。”邢念生快步走瞭過去,看瞭看路面,道:“這裡出瞭一場車禍,明宜年恐怕遇到事情瞭。”
因為這一片緊挨著園區工地,地面上比別的地方有更多的灰塵,仔細的看,能看見有車輪打彎的痕跡。
車子已經上瞭路牙,一頭撞在路邊的綠化帶上。
車子的尾部和靠近路的一側,有許多撞擊的痕跡,這不是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上瞭綠化帶,是被外力撞擊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小寶突然指著車子哭瞭出來,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叔叔,叔叔……”
但是再問,就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他畢竟太小瞭,和普通的孩子又不太一樣,雖然看見瞭,心裡明白,但是一時想要從他口中問出話來,怕是很難。
車門沒有鎖,是半掩著的,可見對方走的很倉促。
邢念生將車門打開,隻看見裡面有些亂,在方向盤上,還有一點血跡。
車上方有一個被砸破的痕跡,邢念生道:“行車記錄儀被撬走瞭。”
對方將明宜年帶走瞭,還將車上的行車記錄儀也帶走瞭,這不是一起純粹的交通事故,一般人在慌亂中想不起這麼細致的事情。
薑不寒道:“會不會是明宜年做生意的時候得罪瞭什麼人?”
做大生意的,那眼紅的人可多瞭去瞭,面和心不和的生意夥伴也多瞭去,表面笑嘻嘻,指不定轉身就把你賣瞭。
喬大興道:“但是這麼早,明宜年帶著小寶去哪裡?”
生意上的談判,就算是約瞭吃早茶,也不會約凌晨四點半吧,還帶個三歲的孩子?
喬大興又發揮瞭一下:“凌晨我們不是在金碧輝煌遇見瞭明宜年嗎,雖然他當時表現的很正常,但是有些人是會演戲的。該不會金碧輝煌的事兒跟他有關系,這是畏罪潛逃吧?”
當著人孩子的面,說人傢叔叔畏罪潛逃?幸虧小寶還小,也不太聽得懂這些,不然的話,肯定要咬喬大興一口。
但是沒有證據,小寶不說話,一切都是猜測。
這路上沒有監控,邢念生四下一看,隻見不遠處的樹幹上,有一個攝像頭。
攝像頭是園區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邢念生吩咐薑不寒聯系園區的人,調取這個攝像頭的視頻,看看是否能看見當時發生瞭什麼事情。
可惜薑不寒跑瞭一趟,失望的回來瞭。
這才知道園區已經停工半個月瞭,是工人對工資不滿,臨走時候鬧的厲害,不但把工地裡能賣的東西拿走不少,能剪的電線都剪瞭。
這個攝像頭,也很遺憾是從工地裡伸出來的,是園區的攝像頭,現在就是一個裝飾,什麼用都沒有。
邢念生已經給痕檢打瞭電話,和他們一起從金碧輝煌回去,剛歇口氣打算回傢的苦命打工人,又哼哧哼哧的趕瞭過來。
這條路是條小路,隻有對本地非常熟悉的人才會走,車不多,但還是拉起瞭警戒線。
邢念生讓習初北去就近的交警大隊,調取這條路進出口地方最近的監控視頻,看一看明宜年的車是什麼時候轉進來的,在臨近的時間裡,有沒有可疑車輛進瞭這條路。
痕檢很快到場,確定這裡發生瞭一起追尾。
“是一輛車從後面撞擊前車,將前車逼停。”痕檢說:“但是後面撞擊的車不是尾隨進來的,他的痕跡是從路邊開始的,從那裡……可以推測,後車在這裡停瞭很長時間,一直到受害者的車進來,這才突然發難。”
痕檢找出的後車停靠的地方,就是在工業園區的門口。
邢念生道:“能看出對方是輛什麼車嗎?”
“隻能看出是七座車,型號不好說。”
路面看完,痕檢又去看車裡。
明宜年雖然斯斯文文的,但也是個成年男人,除非人撞暈瞭,不然在清醒的情況下,想要把他帶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且為什麼明宜年帶走瞭,卻放過瞭小寶呢?
不是他們心思陰暗,而是他們看過瞭太多陰暗的事情。
在綁架案中,除非本來就是要綁架小孩子拐賣的,不然的話,綁匪是不願意帶走孩子的,孩子小,不受控制,你嚇唬他都不一定懂,懂也控制不住自己,容易暴露。
可小孩子,除非是幾個月的嬰兒,又具備瞭識別人臉的功能,在引導之下,能夠認出兇手,能說出當時的大概情況。
不好帶走,留下又容易壞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綁匪心狠手辣,身上原就有命案,不在乎多殺一個少殺一個,或者這一次就徹底撕破瞭臉皮,打算狠撈一筆就天涯海角的,也會殺人滅口。
如果是那種情況,別說小寶留不下來。就算是被綁架的明宜年,在綁匪達到目的之後,也會撕票。再多的錢,也換不來他的命。
但是小寶現在跑出來瞭。
可惜小寶無論怎麼問也不說話,他們還不敢問狠瞭,怕問多瞭,小孩子更加自閉。
薑不寒突然道:“我們不行,找惠念念,惠念念和小寶熟悉一些,還認識他的主治醫生,一定比我們更容易溝通。”
邢念生一想可以。
薑不寒立刻給惠念念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