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五名死者都不在同一個地方,所以這案子前期查的時候非常費事。
刑警隊的人分散開來,薑不寒去瞭童永豐的傢。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鎮子,薑不寒在學校調查瞭一圈,童永豐的入職時間並不長,但是名聲不錯,同學認為他是一個好老師,老師認為他是一個好同事。
不爭不搶,脾氣溫和,誰都不能想象,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在外面被仇傢殘忍殺害。
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和人結仇呢?
因為之前在童永豐失蹤的時候,當地警局已經查瞭一輪,所以很多資料都是現成的。
這些資料薑不寒都已經看過,隻對其中一點有些疑慮。
看童永豐的生平,他並不是一路順風順水,小學,中學,大學畢業就在傢鄉做瞭老師。在他大學畢業和做老師之間還出去過一段時間。
童永豐所在的學校是個小學,他曾經也是這個小學的學生,薑不寒碰見瞭他曾經的老師。
老師已經一頭白發,說起童永豐十分可惜。
這孩子小時候也是個刺頭,上樹下河捉弄女同學,架不住他聰明,我當時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考上大學,當然更沒有想到他會回到鎮上的小學。
薑不寒問:“為什麼呢?”
“因為咱們這隻是一個小鎮。”老教師說:“鎮上的大學生現在是挺多的,可是當年寥寥無幾,屈指可數。出一個大學生不容易,誰不想去大城市有更大的發展?說回饋傢鄉,可真正學業有成,回到傢鄉的人又有幾個?”
很實在,很有道理,薑不寒點頭。
“那您知道他為什麼會回到鎮上做老師嗎?聽說他大學畢業也出去闖過一段時間,然後才回來的。中間是發生瞭什麼事嗎?”
“這我可不太清楚。”老教師說:“不過有一點,我確實註意過有一點很奇怪。”
薑不寒忙道:“什麼?”
老教師說:“他們傢是不信佛的,他也不信。大學畢業,我見過他,還是個挺沖的年輕人,但是他再一次回到小鎮上的時候,脾氣變瞭很多。沉穩,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樣跳脫,而且他開始信佛。”
信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信佛的人很多,不是歪門邪道。隻要是正常的信仰,都是被允許且尊重的。
老教師回憶道:“信佛本身不奇怪,我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為我覺得他信的偷偷摸摸。”
薑不寒道:“什麼叫信的偷偷摸摸。”
“就是他信,但他不承認。”老教師說:“他隨身帶著一個佛牌,有一次我無意中見他把佛牌拿出來,在手裡摸索,口中念念有詞。”
“我就順口問瞭一句,小童你現在信佛瞭,他連忙把佛牌收回去說沒有。”
這就很奇怪瞭,信佛又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兒,雖然咱們應該是無神論者,但是小學校裡沒有那麼多苛刻規定,隻要你不影響教學,不在學校裡宣傳,誰管你信什麼呢。
薑不寒聽老教授這麼一說,也覺得奇怪。
“那他的傢人知道他信佛嗎?”
老教師肯定的說:“不知道。”
“您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在童永豐失蹤的時候,我曾經提出,離鎮子十公裡的地方有一座廟,我說童永豐會不會遇到瞭什麼難處,心情不好到廟裡散心去瞭?他的傢人說不會,他從來不信這個,就算散心也不可能到廟裡去。”
老教師確實觀察仔細,有理有據。
薑不寒又找瞭童永豐的傢人,再問瞭一次關於信佛的事情。
他們的說法和老教師一模一樣。
從沒有見過童永豐信佛,雖然他身上確實戴著一塊佛牌,但就是隨便戴戴。
很多人都會戴佛牌觀音之類,但是這和信佛沒有什麼關系。更多都是隨便戴戴。
信佛,卻又不敢叫人知道,這是什麼毛病?
薑不寒和喬大興商量:“要不然,咱們去那個廟裡問問?”
雖然傢裡人說,童永豐是絕對不可能去廟裡的,但如果他連信佛這件事情都瞞著,那若是去瞭,也一定是瞞著的。
路上,喬大興說:“小薑,你說,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突然信佛呢?”
“嗯……”薑不寒想瞭想:“應該是在心裡有什麼鬱結,過不去的情況下吧。”
或者,有什麼所求的情況下。
不同的廟裡,有不同的神仙,不同的神仙,管人間不同的事。
比如求財的,求姻緣的,求健康長壽的,等等,等等。
喬大興此時化身為一個哲學傢,一語道破。
“其實所有所求,總結起來,不過兩個字罷瞭。”
薑不寒肅然起敬:“喬大師請指教。”
喬大興目視遠方,淡然道:“無論求什麼,也不過是求一個,心安,罷瞭。”
薑不寒大驚小怪看著喬大興。
“真的哦,大興哥你說的真有道理。你悟瞭啊,你和佛祖有緣啊,要不然的話,我送你去出傢吧。”
“……”喬大興本來還得意洋洋一番,聽到最後一句就懵瞭:“那不是,我就出個差而已,就這麼出傢啦?”
我也不是遠離紅塵俗世,能想的開的人啊。
可憐喬大興,來的時候好好的,差一點回不去瞭。
兩人一路鬥嘴,到瞭香火旺盛的圖南寺。
進瞭圖南寺,對僧人說明來意。
在這片土地上,不管你是道傢也好,佛傢也好,哪一傢都好,都要配合公安機關。
圖南寺很快便出來瞭一個負責人。
薑不寒拿出瞭童永豐的照片,請大師傅看看,是否認識這個人。
可惜大師傅看瞭搖頭,沒有印象。
不過廟裡的僧人多,大師傅不是常在外面走動的,於是又將照片拿給廟裡的每一個僧人辨認。
這是從童永豐傢裡拿來的照片,非常清晰,這一辨認,還真有人認識。
是廟裡的一個小僧人,他不認識童永豐,但是說有印象。
“我見過這位施主。”小僧人說:“見過好幾次,很虔誠的。就在菩薩面前,經常一跪一個小時,很虔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