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不寒傢的桌子上,有一個固定的位置是用來放娃娃的。
大部分小姑娘都喜歡娃娃,毛茸茸的,萌萌噠,軟乎乎的,可以捏扁搓圓。
薑不寒也喜歡,但是她沒有固定喜歡哪一個娃娃,可愛的軟乎的都喜歡。
小公主小王子也行,兔子貓狗也行。
平等的喜歡每一個新的娃娃,平等的無情的對待每一個舊娃娃。
薑不寒回瞭傢,就鄭重的把新的來的大兔子給放在瞭桌子上,然後毫不猶豫的把原來擺在上面的毛毛蟲給丟到瞭一旁。
邢念生看瞭十分感慨。
“你真是喜新厭舊啊。”邢念生說:“昨天我還聽見你對著大綠說,心肝寶貝你怎麼那麼可愛呢,戳戳肚肚……”
大綠就是薑不寒的毛毛蟲的名字,一隻和胳膊一樣長的毛毛蟲玩偶,每天都穿著自己的十二隻鞋子,橫成條條趴在餐桌上,好像是一根棍子。
邢念生在擦桌子的時候,收拾的時候,或者要用桌子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隻能把它挪來挪去,從來不敢把它給丟下去。
打狗還要看主人,主人比較狠啊。
但是現在,大綠就這麼被輕易的拋棄瞭。
薑不寒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這有啥,一個娃娃我還要為他負責一輩子嗎。從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讓他哭去吧。”
就是這麼冷酷無情。
邢念生生撿起大綠拍瞭拍,決定把它帶回傢,放在床上可以用來當抱枕,長條條的最適合瞭。
一邊隨手拍著大綠,邢念生一邊順口道:“你是換娃娃如換衣服,以前我鄰居有一個小姑娘,就特別專一。”
薑不寒回頭看邢念生一眼:“多大的小姑娘?”
“這麼大吧。”邢念生比劃瞭一下,也就到薑不寒的腰。
這還是個小小小姑娘呢。
邢念生嘆口氣:“喜歡一個小獅子佈偶,從小睡覺要抱著,去哪兒都要抱著,後來都破破爛爛瞭,還要抱著。給什麼換都不行。”
想想就可愛,薑不寒笑:“是有的,小朋友經常會有這種現象,玩偶,小毯子,或者自己一個什麼小物件,在他們眼裡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大概是有熟悉的味道吧。”
小朋友的世界,不能用大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們有自己的可愛。
邢念生又嘆口氣:“有一天她在樓下玩兒的時候,小區不知哪裡來瞭一隻流浪狗,玩偶掉在地上,被叼走瞭。”
這還得瞭!
薑不寒連大兔子都顧不上戳瞭,緊張道:“然後呢?”
“然後我還有幾個鄰居,還有物業的保安,我們幾個人對那隻流浪狗圍追堵截,費瞭艱難萬險才把獅子搶回來,可惜腿被拽掉瞭,小姑娘哭的差點背過氣去……”
真是太慘瞭。
可憐的小寶貝兒,第一次見識到瞭世界的殘酷。
好在薑不寒沒有這種執著,世上娃娃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佈置好瞭娃娃,明天不用上班,看看時間也還早。
薑不寒沒有那麼早睡,邢念生也不想那麼早回傢。
薑不寒說:“剛才看那電影笑得我腦袋痛,要不然,我們再看一部恐怖片吧。”
邢念生對看恐怖片這種事情,可有可無。
刑警隊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偶爾覺得可怕,也要忍住,表現出一種雲淡風輕來。
不然的話,會被笑話的,人設一定要穩住。
“好。”邢念生打開電視:“看什麼?”
薑不寒就選瞭一部古老的鬼片。
鬼娃娃花子。
薑不寒以前都不看恐怖片,對外的官方解釋是沒興趣,沒意思,其實是不敢看。
但是她特別能裝,怎麼說呢,在一件可怕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她的內心是,啊啊啊啊啊啊!!!但是面無表情。
“小時候那幫男同學特別討厭。”薑不寒說:“會抓個蟲子什麼的嚇唬女生,而且你越害怕,他們就覺得越有趣。如果你不害怕,他們覺得無趣,就不嚇唬你瞭。”
邢念生想瞭想,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不是幹過這種人憎狗嫌的事情瞭,但確實是挺討厭的,他毫不猶豫的站在薑不寒這一邊。
“這群小男生太皮瞭,都要挨打。”
薑不寒點頭。
然後她就練出瞭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但怕還是有點怕,所以如果有朋友喊她看,她不會說不行。但要是自己一個人,也不會主動去看恐怖片。
當然現在有男朋友在身邊,那就不怕瞭。
邢念生也覺得恐怖片挺好,戀愛指南上怎麼說來著,恐怖片是促進情侶感情的重要道具。在女朋友害怕的時候,正好可以展現你的英勇無懼。
鬼娃娃花子是一部暴露年齡的鬼片,也是很多人的噩夢。
故事講瞭在一個小學裡,發生瞭連續殺人事件。
主角詢問錢仙,錢仙告訴她,兇手是住在廁所裡的幽靈,鬼娃娃花子,而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主角。
一名新的轉校生,被認為就是花子。
薑不寒抱著新到手的大兔子,屏息靜氣看著屏幕上突然出現一個渾身血淋淋的小女孩,拿著鐮刀……
這時候電話突然響瞭。
薑不寒嚇瞭一大跳,要不是邢念生摟著,差一點跳起來。
看鬼片能不這麼嚇人嗎,大半夜的。
電話是警局打來的,邢念生連忙一手摟著薑不寒,一手接瞭電話。
“喂……”
聽那邊說瞭幾句話,邢念生的臉色嚴肅起來。
掛瞭電話,認真對薑不寒說:“咱們下次還是少看點鬼片吧。”
“怎麼瞭?”
“不吉利。”
“啊?”薑不寒不明白:“我看個鬼片,怎麼就不吉利瞭?”
邢念生道:“剛才發現有一個小女孩被害。”
“啊?”薑不寒驚道:“在哪裡?”
她心裡咚的一下,有一個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他們今天在電影院門口碰見的那個女孩子吧?
要是那樣的話,就真的有點不吉利瞭。
好在邢念生說瞭一個地方,不是那裡,離得十萬八千裡,沒有什麼關系。
但是薑不寒不理解:“那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也不是在他們警局的轄區,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當地派出所處理嗎?報到市刑警隊的,一般都是有什麼特殊情況,或者是情節非常嚴重的重案瞭。
“是,現場有一點奇怪。”邢念生道:“我要過去看看,你先休息吧,這個先別看,等我回來再看。”
薑不寒現在哪裡願意一個人待在傢裡,連忙說:“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