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念生正在打電話,聽見這個消息並不吃驚,隻是朝著薑不寒點瞭點頭,然後指瞭指自己的手機。
薑不寒頓時明白,他正在電話裡說的就是這個事情。
隻聽邢念生道:“對,昨天晚上我看見瞭。當時我正在附近,開始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城管已經躺在地上瞭,小販拿著刀,我將小販手裡的刀拿瞭下來。”
邢念生頓瞭頓:“對,小販當時的情緒很激動,他的攤子被打翻瞭,一地都是水果。”
作為目擊證人,邢念生正在還原昨晚上場景。
小販他也不認識,城管他也不認識,不偏不倚,實話實說。
不過他們也隻看瞭下半場,上半場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邢念生掛瞭電話,也挺唏噓。
很多事情怎麼說呢,你頂一句,我頂一句,就能打起來。
你讓半步,我讓半步,很多事情也就不發生瞭。
城管死瞭,小販坐牢,一時沖動,兩個傢庭都毀瞭,受害的何止是兩個人。
薑不寒隻覺得唏噓不已。
不過這隻是一起意外,眾人七嘴八舌感慨一下,也就沒放在心上。
眾人更在意的是,那傢的海鮮炒飯真的好吃嗎?
“好吃。”薑不寒給瞭肯定的答復:“特別是跟著老板跑一圈再吃,更好吃。”
本以為這事情就這麼過去瞭,就在第二天,薑不寒中午去食堂吃飯的路上,看見有人在門口拉拉扯扯的往外走。
公安局的治安部門,每天都有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案件,那當真是什麼奇葩事件都有,隻有你想不到,沒有這世上發生不瞭。
刑警隊的案子雖然各種血腥殘忍的,但要說起奇幻,未必有治安部門躲。
於是她就順便看瞭一眼,聽瞭一耳朵。
這也是大傢茶餘飯後的的一個八卦。
然後她就聽見有人在喊:“我弟弟已經被抓瞭,殺人償命,難道還要連坐嗎……”
這話奇奇怪怪的,邢念生也在一旁一看。
這人感覺有點眼熟的樣子。
“哎,這個人……”邢念生想瞭一下:“怎麼跟昨晚那個小販長的有點像。”
作為刑警隊長,認人特別準也是一個必須有的能力。這是先天的天分加後天的訓練,不然一個臉盲,這邊看完通緝令,那邊嫌疑人從你眼前走過都不認識,那就麻煩瞭。
薑不寒又看瞭一下,推推搡搡的幾個人已經走的更近瞭,不時夾著警察的聲音。
“別動,幹什麼呢,在這還想打是怎麼著?”
隨著走近,那個人的臉看的更清楚瞭,果然和昨晚上的小販有點像。年紀看起來也差不多,但是要魁梧一點,臉上還有點血跡。
薑不寒實在好奇,過去看瞭一下。
弄明白瞭,就回來瞭。
“搞清楚瞭。”薑不寒說:“果然是昨晚上那個事情,那個小販叫鄭新霽,已經被抓瞭。剛才那個和他長的像的,是他哥哥,叫鄭新冠。”
這是昨天晚上暴力事件的延伸事件。
鄭傢就住在他們公安局附近,他們傢兄弟兩人,條件不太好,都沒有成婚,和父母住在一起。
兄弟倆都是擺攤子的,不過在不同的地方。
昨天晚上出瞭那事情,弟弟鄭新霽一時怒氣,把城管隊員魯高峯給刺死瞭。
鄭新霽雖然被抓起來瞭,但是魯高峯的傢人打聽到瞭鄭新霽傢的住址,找上瞭門,要說有什麼訴求,這會兒也未必有什麼準確的訴求,就是找麻煩。
你傢的人把我傢的人打死瞭,我傢現在不好過,你傢也別好過。
今天一早,魯高峯的傢人就把花圈抬到瞭鄭傢門口,鬧瞭起來。
鄭新霽傢也不是好惹的,雖然鄭新霽打死瞭人,但是他們傢覺得,他們隻是擺小攤的,可憐辛辛苦苦,披星戴月,風裡來雨裡去的,賺一點辛苦錢,混一口飯吃罷瞭。
為什麼城管要趕盡殺絕呢?底層的人若非是被逼到瞭絕路,怎麼可能動手。
反正鄭新霽已經抓瞭起來,該怎麼判怎麼判,但是一分錢賠償都沒有。
他們估計也問瞭人,鄭新霽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判死刑的。
於是兩傢就鬧瞭起來。
旗鼓相當,各有損傷,先是對打然後對罵,好在雖然對罵的很難聽,但是對打的時候誰也沒敢下死手,於是都掛瞭彩,但是問題不大。
然後鄰居報警,就全部被抓來瞭。
這種情況,一般是各打五十大板,調節為主。
你賠我的醫藥費,我賠你的醫藥費。
問題鬧不大。
於是刑警隊裡的人又討論瞭一下,覺得還是沒什麼問題,一目瞭然的案子,好查好判。
萬萬沒想到,第三天,又出瞭事。
還是這個城管隊。
城管隊的隊長,叫做閻和泰,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天一早,本來每天都準時上班的閻和泰,沒有來上班。
隊員覺得奇怪,就給他打電話。
可是一連打瞭好幾個,都沒有打通,先是電話無人接聽。
因為魯高峯的事情,所以閻和泰最近也有點焦頭爛額,所以大傢都有點擔心,該不是閻和泰因為煩躁不舒服或者喝多瞭吧。
閻和泰是一個理念在某些方面和薑不寒有點像的人。
住的一定要離單位近,這樣一天可以省兩個小時,一輩子可以省下半輩子呢。
所以他就租房子住在上班地方很近的地方。
他不是單身漢,但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在中間,妻兒父母都在老傢。
於是他們就去閻和泰傢裡看瞭一下。
先是在外面敲門,怎麼敲都沒有人來開。
難道不在傢?
城管隊員心裡疑惑著,站在門口打起瞭電話。
熟悉的鈴聲從房間裡面傳瞭出來。
這下兩個人就更擔心瞭,手機在房間裡,那人應該也在傢啊,為什麼不開門。
於是兩個人商量瞭一下,把門給踹開瞭。
這一看不得瞭,閻和泰躺在客廳的地上,房間裡像是經歷瞭一場搏鬥,亂七八糟,他的頭上有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旁邊一個玻璃煙灰缸落在地上。
兩人嚇瞭一跳,顫巍巍的試瞭一下閻和泰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