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念生有些為難,他不是不想幫朋友,要是自己一個人,麻溜兒的就過去瞭。
但是有薑不寒在,他就不能這麼爽快。
薑不寒難得來一次海城,帶著無限憧憬來潛水,結果泳衣還沒換呢,被一通電話打斷呢,該多失望和鬱悶啊。
可是薑不寒也是專業的。
在這方面,雖然她已經過瞭實習期,可是依然對工作有熱情。
“去吧。”薑不寒說:“既然是你過去心裡的第一,好歹也是要幫的。早點破案也讓大傢安心。大年三十是過不上瞭,但還能安心過個十五。”
薑不寒是多麼的善解人意,體貼周到,邢念生十分感動。
他決定如果郗曾琪請的海鮮大餐不夠大的話,當場就把桌子給掀瞭。
邢念生起身走進駕駛室,將船往回開去。
兩個小時後,薑不寒和邢念生坐在瞭海城公安局的食堂裡。
邢念生用筷子點著餐盤裡的油炸小黃魚,酸辣海帶絲,紫菜蛋湯……
“這就是你說的海鮮大餐?”
雖然我女朋友不是海邊的人,但是,也不至於分不清海鮮大餐,和海帶紫菜,你這樣是不是太敷衍瞭點?
你平時敷衍我就算瞭,但是敷衍我女朋友,就不太合適瞭吧?
“這就是你對,好不容易休假回傢過年,正陪著女朋友在海上釣魚,但因為你一個電話召喚,就匆匆趕來的好兄弟的招待?”
如果這隻有邢念生一個人,郗曾琪就會毫不猶豫的懟他,你就說海帶是不是海鮮,紫菜是不是海裡的吧,有的吃就不錯瞭,還唧唧歪歪挑三揀四的。
但是有薑不寒在。
郗曾琪的態度那叫一個好。
“小薑,實在是對不住。”郗曾琪說:“因為過年放假,食堂裡大師傅都回傢瞭,這兩天沒什麼好菜。我這案子忙得焦頭爛額也走不開,借老邢用用,保證很快還你。等案子破瞭,我請你吃大餐,保證全海城能叫的出名字的海鮮,一個不少。”
這還差不多,邢念生心裡總算是舒服一點。
一邊吃飯,郗曾琪一邊給兩人說瞭一下案情。
就在過年前的兩天,在郗曾琪的轄區裡,發生瞭一起奸殺案。
那是一個海邊的,被遺棄的海水浴場。
海城是一個旅遊城市,城市的經濟大部分靠的是外地人過來旅遊,住宿,海鮮,各種遊玩。
但是之前幾年,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旅遊業一落千丈,很多商傢從客流熙熙攘攘變的門可羅雀,從日收鬥金變成入不敷出,苦苦支撐,可最終還是有許多倒下瞭。
巨浪海水浴場就是其中的一傢。
本來他的位置是不錯的,圈出一塊海洋沙灘,後面的建築物仿造的異域風情,集餐飲娛樂為一體。
海城有很多這樣的浴場,以前生意都很好,都賺的盆滿缽滿。
可這傢老板的運氣就不大好瞭。
浴場開業還沒三個月,疫情開始瞭。
他投入瞭大筆資金,還沒有來得及賺錢,就開始瞭,開開關關,走走停停的生涯,不運行,每一天都是貼。運行,沒客人,依然貼錢。
最終,他熬瞭一年,看不見希望,果斷的關門走人。
這浴場,就一直荒廢在那裡。
當初花重金打造的餐廳,住宿,休閑等等一片房子,就空在瞭那裡。
沒有高樓,都是一層兩層的小樓,不在市中心,租也租不掉,就像爛尾樓一樣的在那裡。
報警的是一個流浪漢。
因為宅子荒廢瞭,有些拾荒的流浪的就會住在裡面,那個流浪漢,就是住在裡面的。
但他並不是天天住在裡面,隔三差五的才去。
這一日,他又去瞭,然後就發現在餐廳的桌子上,躺著一具女性屍體。
郗曾琪已經將吃完飯的兩人火速的拎回瞭辦公室,拿出資料。
流浪漢在確定女人已經死瞭之後,立刻跑出來報瞭警。
薑不寒看著現場拍的照片。
死者是一名很漂亮的女性,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裙子。是非常漂亮的紗裙,無袖,裙擺很長,有一個到大腿的分叉。
死者是大波浪的長發,披散在桌上,抹著紅色的唇膏,妝容精致。
她好像被人精心的擺放在桌上,就像是……一道美味大餐。
剛才郗曾琪也說瞭,流浪漢發現死者的時候,死者就在餐廳的桌子上。
雖然現在裡面的房子都已經廢棄瞭很久,可是當年的標識都還在。
哪裡是餐廳,哪裡是棋牌室,哪裡是休息區。制作牌子的材料都是防腐不掉色的,不過幾年,隻是落瞭灰,依然很清晰。
死者臉上有傷痕累累,根據法醫驗屍報告。
死者死亡時間在流浪漢發現死者的當天下午,屍體沒有被移動過。
死者生前被虐打,性侵,之後被掐死在這張餐桌上。
從她妝容精致的臉上,可以看出明顯的傷痕。
死者是一名單身遊客,來海城度假的,她的手機,包,包裡的衣服和錢包現金,一件都沒有少,就放在餐桌旁邊。
薑不寒一邊看資料,一邊說:“那個流浪漢沒有問題嗎?”
“沒有。”郗曾琪說:“法醫根據死者身上的傷痕得出結論,兇手至少有一八五,五大三粗,力氣很大。那個流浪漢是個小個子,而且身體不好,關節炎很嚴重,掐不死一個人。”
一個無頭案子。
萬萬沒想到,第三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就在這個海灘的另一個地方,又發現瞭一名受害者。
依然是單身女性,同樣的被害過程,不過這一次是棄屍在沙灘上,一片礁石的後面。
一個旅遊城市,連續出現命案,這無疑是致命的。
郗曾琪苦兮兮道:“上面下瞭死命令,要是再有第三名受害者出現,或者十五前抓不到人,咱們就等著一起跳海吧。局長領著我們一起跳。”
真是聽著傷心,聞著流淚。
邢念生皺著眉將這些資料看完,暫時也看不出什麼。
“那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郗曾琪也不是新人,就算一時沒有線索,也肯定有計劃。
“有一個想法。”郗曾琪說:“我想給兇手來一個,以假亂真,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