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要在六點鐘起來的六人組,五點五十的時候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瞭。
幾人睡眼朦朧著,卻都想看熱鬧,連忙把東西收拾瞭便趕著熱鬧的地方去。
隻可惜他們到場的時候熱鬧已經結束瞭,隻看見原本駐紮著19人大隊伍的地方一片狼藉,什麼吃的喝的亂扔在地上,帳篷被壓扁瞭幾個,邊上落瞭一地雞毛,某處還有幾件都是腳印的訓作服外套。
再看看人,昨日裡還意氣風發的十幾個人,這會兒紛紛垂頭喪腦,一人後邊跟著一人,落寞地由教官領著向山下走去。
“這怎麼回事啊這是?被抄傢瞭?”莫魏安新奇不已,他是個自來熟,隨便拉住一個教官問,“教官啥情況啊?”
教官也津津樂道:
“不知道啊,據說是隊伍裡突然有幾個人發現自己的帽子不見瞭,然後就到處問是不是被人拿瞭。因為他們晚上有守夜人嘛,然後沒帽子的幾個人就去質問那些守夜人。”
“結果守夜人啥也不知道啊,就說自己沒看見,是不是他們誣陷人啊。”
“一方說我誣陷你做什麼,一方說你是不是想趁此把他們趕出去這樣就可以進入前五名瞭。然後誰也說不過誰,就這麼吵起來瞭,吵著吵著就動手瞭。有些人過去拉架,拉著拉著帽子就沒瞭……”
“總之場面越來越混亂,發展到現在,快二十人的大隊,居然無人存活。嘖嘖嘖,信任危機真可怕。”
莫魏安也覺得很奇幻:“牛啊,所以帽子到底是誰拿的?”
教官攤手:“不知道啊。”
眾人都對此議論紛紛起來,隻有時垣看向瞭凌無憂。
後者坦蕩地看瞭回去。
時垣抿瞭下唇,突然想到瞭什麼,慢慢地從袖子裡滑出美術刀,將其推出瞭一點刀片,隻一眼便發現瞭不對勁:最外邊的那一節刀片看起來非常新,昨天還在的生銹也沒瞭。
“咯吱咯吱咯吱……”
時垣默不作聲地把刀片推瞭回去,冷漠的臉色中帶著一絲不善。
慣會使小動作的傢夥。
即使心裡不滿於她的狡猾,但也是這一刻開始,從來沒把凌無憂放在眼中的時垣,第一次將她視為對手,生起瞭警惕。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莫魏安喜笑顏開,“誰讓他們偷雞?活該!”
他樂得開心,一回頭卻發現,陸仁嘉三人站得遠遠的。
陸仁嘉朝他們揮手:“既然共同的敵人已經消失,那我們就各分東西吧!”
這是自然的,幾人客氣地道別後就分開瞭。
早上七點半,廣播聲再次響起,宣佈人數隻剩下98人。
“我去,這麼少瞭?”莫魏安一邊啃壓縮餅幹一邊道,“這次是有史以來淘汰速度最快的一次吧?這樣下去今天說不定就能結束。”
凌無憂面無表情地咀嚼著難吃的餅幹:“早點結束不好嗎?”
她已經受夠瞭這種在山上喂蚊子的日子。
時垣看瞭眼地圖:“大致的地形我已經清楚瞭,接下來我們可以主動出擊,逐一擊破。”
莫魏安:“怎麼說?”
時垣把地圖展示給他們看,他畫得很清晰,但是乍一看他們還是沒看懂,時垣便解釋道:“裡邊有幾處適合駐紮的地方,我們可以掃過去。”
原來他的地圖還有這用處。
於是幾人這麼開始瞭掃蕩之旅,如果碰見三人的隊伍,則和對方公平競爭,憑本事摘帽子。如果是三人以下,則直接圍攻。
當然,除瞭他們三人以外,其他地方也有人在進行鬥爭,這就導致下午六點的時候,廣播開始宣佈僅存人數隻有十人。
“賽點瞭賽點瞭!”莫魏安有些激動,“我們怎麼說?茍著還是進攻?”
凌無憂:“進攻。”
時垣:“進攻。”
然後他們又奪瞭一組三人的帽子。就在這時,廣播播報遊戲結束,所有幸存的人憑帽子去登記勝利。
“終於結束瞭。”莫魏安從灌木叢裡站起來,勞累地敲瞭敲腿,“這兩天可累死我瞭,回去我要睡上三天三夜!”
三人一邊往教官那裡走,一邊吐槽這兩天的痛苦,莫魏安樂滋滋道:“完事後咱們要不要去聚餐啊?我知道學校附近的有一傢烤肉店特別好吃……”
這時候,站在樹下的文不武瞧見他們瞭,在十米外招手:“呦吼,時垣小隊,你們居然都活著啊,來來來,過來登記。”
“文隊你這話說的,”莫魏安故作不高興,“我們仨這麼厲害怎麼可能被淘汰啊?”
文不武笑道:“行瞭,就屬你們牛,快來簽名。”
莫魏安樂呵呵,一邊說一邊要去拿筆:“嘿嘿,等會下瞭山我們要去吃點好的,文隊你要來嗎,一起來慶祝我們真摯的友……”
話音未落,熟悉的頭頂一涼。
莫魏安還未拿到筆的手一愣,他呆呆地回頭,正好看見凌無憂一手一個帽子,然後利落地塞到瞭文不武的懷中。
莫魏安:?
文不武:?
時垣:。
這時候,原本走在兩人後邊、一直沒說話的凌無憂終於說話瞭:“名字還沒簽,三天時限還沒到,算不算淘汰?”
文不武張瞭張嘴,先是說不出話,而後才點瞭點頭:“……算。”
凌無憂頂著三人幾乎要實質化的目光上去拿起瞭筆。
他們三人起碼解決瞭五六十人,一個人頭一百。但是她跑得沒人傢快,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時垣或是莫魏安去交的帽子,雖然他們也說瞭人頭數量可以平分……
可她就是貪心。
這可是個人戰,不存在背叛不背叛,但若是別人罵她沒良心,那她也認瞭。
名字快簽完瞭,“憂”字快寫完的時候,凌無憂感覺到自己的帽子被人拿走瞭。
她抬眼一瞧,是時垣,對方臉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凌無憂也不慌張,先把名字寫完瞭,這才慢吞吞道:“死人不能淘汰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