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間十一點五十一分,婚禮即將開始,所有人都在宴會大廳準備接下來的盛典,後臺顯得安靜而冷清。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推開瞭後臺的門,是身著西裝的新郎。
他進屋後關上瞭門,先是朝著屋內看瞭看,而後坐在瞭梳妝臺前,拿起手機玩瞭十幾秒,突然又回頭看瞭眼門,但很快又轉回去瞭。
這次轉頭讓他在監控中露出瞭正面的臉,長得挺清秀的一小夥,不知道是不是上瞭妝的原因,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很快,他就站瞭起來,走向瞭廁所的方向。
然後就沒有然後瞭。
十一點五十七分,突然發現新郎不見的莫沫猛然打開瞭門,但她隻是在屋內掃瞭一眼,很快就面色著急地離開瞭。
接下來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凌無憂關上視頻,轉頭看向廁所的方向,那裡正在由池奚觀搜查。
她走過去問:“池哥,廁所裡有發現什麼嗎?”
池奚觀嘆瞭口氣,搖搖頭:“我連瓷磚縫都檢查過瞭,啥也沒有。廁所裡的窗戶是有防盜欄桿的,也不可能翻窗出去,如果程規真的是逃婚離開的話,最有可能就是從陽臺走瞭。”
於是兩人便到瞭陽臺,時垣和關子平正在那扒拉著護欄往下看。
關子平道:“下邊也有陽臺,有沒有可能程規是將繩子系在護欄上,然後吊著繩索下去的?”
池奚觀:“那繩子要怎麼回收?有人幫他?”
時垣左右看瞭看,沒有發現能用來做示范的工具:“我知道一種繩索,使用的時候很牢固,但是放掉力後,甩幾下就可以輕松解開繩結收繩。”
凌無憂想瞭想,突然跑進瞭客廳,很快又跑瞭回來,手上拿瞭一根數據線,遞給時垣道:“你試試。”
時垣接過數據線:“這是哪來的?”
“你包裡拿的。”
時垣:……
應該是剛剛在車上充電的時候被她看到瞭。
大概是早已經習慣瞭某人的作風,時垣也不在意這個,將數據線系在護欄上,給他們演示瞭一遍,確實可以做到甩兩下就松瞭,不需要手動去解。
池奚觀點點頭:“那也就是說,不排除逃婚的可能嘍?”
“倒不如說隻能是逃婚吧?”關子平道,“就這個案發現場,怎麼把人悄無聲息地綁走啊?我監控視頻看瞭下,從程規離開監控范圍到有人找過來之間,總共也不過三四分鐘,你們說他一個大男人,不可能毫無反抗餘地對吧?”
宋衛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行,那你去找酒店負責人拿監控,時垣留在現場接應技偵的同事。程規的傢屬差不多都到瞭,其餘人和我去做筆錄。”
“收到。”
“怎麼又我去拿監控?”
“還有哪次是你瞭?”
“……反正好多次!”
……
凌無憂和池奚觀一起先給新娘袁圓圓做筆錄,酒店給他們安排瞭兩間小包廂,兩人推開門,一個化著妝也掩蓋不住神情憔悴的女人抬頭看向他們。
女人身著大牌套裝,妝發精致,隨意放在邊上的包包上有某個知名LOGO。
“你們好,”她站瞭起來,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因為我丈夫的事情麻煩你們警方瞭。”
第一次見到這麼客氣的“受害人”,兩人都愣瞭一下。
池奚觀連連擺手:“哪裡哪裡,都是應該的。請坐吧。”
袁圓圓坐瞭下來,很配合道:“兩位警察同志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道的都會說的。”
“好的好的。”
大概是對方太過於禮貌,所以凌無憂和池奚觀也被帶著禮貌瞭一點。
池奚觀:“姓名?”
“袁圓圓。土哀袁,圓圈圓。”
咳咳,這名字多少取得有點隨便瞭啊,人傢還是有錢人傢的小姐呢。
“年齡和職業?”
“我26瞭,目前剛從國外留學回來,還沒找工作。”
池奚觀一愣,傻乎乎地復述瞭一遍:“26歲,剛從國外留學回來,還沒工作就結婚瞭?為什麼啊?”
袁圓圓笑瞭笑:“我爸媽催得緊。”
凌無憂:“你和程規認識很久瞭嗎?”
“嗯……差不多也有三四年瞭吧,他原來是和我一個大學的,但是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直到雙方父母介紹,我們才知道居然這麼巧。之後相處瞭一段時間,順其自然就在一起瞭。”
“你們平時的感情穩定嗎?”
袁圓圓點點頭:“穩定。他性格很好,就算遇到分歧,很多時候都會遷就我,所以我們很少吵架。”
說到這裡她苦笑瞭一下,垂下瞭眼簾:
“我早聽別人說,情侶之間吵吵架才能走更遠,因為這樣才能讓矛盾顯露出來然後逐個解決。我之前還一直不以為然,覺得我和程規是天生一對,所以很少吵架……”
“但現在看來,確實是需要吵的,我連他為什麼逃婚都不知道。我自以為我瞭解他瞭,但沒想到隻是瞭解瞭他表面的退讓謙和。”
凌無憂眉頭一挑:“你覺得他是逃婚?”
“嗯。”袁圓圓點頭道,“他是個老好人,沒和誰鬧過矛盾,怎麼會有人綁架他呢?而且我們到現在也沒收到所謂的綁匪的電話……除瞭他自己要走,還能是什麼?”
池奚觀:“那案發之前,你有發現他奇怪的地方嗎?”
袁圓圓想瞭想,搖瞭下頭:“沒有。婚禮當天我們還很融洽地在聊天……唉,倒是我早些時候有些結婚恐懼癥,他還陪我去看瞭心理醫生,我才緩解不少。”
“那他有表達過類似不想結婚的話嗎?”
袁圓圓搖頭:“沒有。不僅如此,在我說有點害怕結婚的時候,他還勸我,說婚後的生活他會對我很好的,讓我不要害怕……”
“他對婚姻的態度這麼積極,你還覺得他是逃婚?”凌無憂轉瞭下筆,“以你對程規的形容來看,他不是一個事到臨頭不負責任的人。”
袁圓圓沉默瞭一會,抿瞭下唇:“我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就當做是我的直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