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衛安:“這信你原本放在哪瞭?”
“不知道……丟瞭!我寫好後沒多久就丟瞭!”李若嚷嚷起來,“絕對不是我給他的,你們是在哪裡發現的?”
宋衛安把手機拿回來,將照片劃瞭一頁,實話實說:
“是在程規溺死的那個泳池邊上,和他的備用手機在一起。除瞭這封信,我們還在備用手機的備忘錄裡發現瞭這段話,疑似對應你這封信的……遺書。”
李若看著照片上備忘錄裡的話,眼裡的情緒愈加翻滾。
【我怎麼舍得讓你一人離去?你說想我陪你生生世世,那便一起走吧。為什麼你還不明白,這世間沒有瞭你,於我而言也無意義。】
“你們想說什麼?”李若的雙手死死捏成拳頭,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手機裡的照片,“是不是想說,程規是因為我說的這些話才去自殺的?”
對面兩個警官沒說話。
李若雙拳捶桌:“怎麼可能!我們都約好瞭要一起離開,昨天下午我還和他打過電話,他說今天讓我早點去他那裡一起吃飯……不可能!就算他看到這封信也不會信的,至少要找我求證吧?!”
找他求證……
凌無憂突然想到瞭什麼,她語氣略有些奇怪:“他可能是想找你求證,不過聯系不上你。”
李若茫然:“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
凌無憂:“昨晚你來局裡做審訊之後,我們查看瞭你的手機,發現程規用他的備用機打瞭很多個電話給你,最後一個來電是在十一點十五分左右,而程規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非常相近。”
“真的假的……”李若雙目失神,他沉默瞭兩秒,突然大叫起來:“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給我打電話瞭?!如果他真是找我求證的,那他可能就不會死瞭!”
雖然能理解他是不想接受現實才亂甩責任的,但是凌無憂絕對不會背鍋。
“麻煩你搞清楚,是誰在關拘留之前還讓我們別翻你東西的?如果我們真照你說的沒翻,現在還找不到程規呢。還有什麼不告訴你他給你打電話,我們給他回撥過電話,但是那時候已經打不通瞭,你作為程規逃婚計劃的幫兇,我們傻嗎還要和你匯報查案進度?”
李若噎瞭一下,把緣由再往前推:“那如果你們沒大晚上地找我來這裡做筆錄,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凌無憂冷笑一聲:“哦吼,想找事情根源是吧?那如果你根本沒出生,程規說不定都和袁圓圓抱兩娃瞭呢?”
李若:……
雖然但是,你這理由推的時間也太早瞭吧!
意識到自己不管怎麼說都說不過他,李若深感無力:“隨便你怎麼想,但是程規肯定不是自殺,你們相信我!一定是有人殺瞭他再把他偽裝成自殺的!而且他也不是寫字,打字誰不會打啊?”
宋衛安想瞭想,反問道:“我覺得你這遺書寫得挺誠懇的,所以如果當時程規不答應你,你是真的會自殺嗎?”
李若頓瞭一下,他大概思考瞭有好幾秒,這才慢慢地點瞭下頭:“遺書裡的話都是我的真心話。”
宋衛安:“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那程規看到這封信,以為你已經死瞭便去自殺,也不是沒有可能對吧?”
李若斬釘截鐵:“絕對不可能!他、他不是那種會為瞭我去死的人。我愛他比他愛我要更多……”
李若的眼神閃瞭閃,似乎有點淚花:“他擁有的東西太多瞭,父母的親情,漂亮乖巧的女朋友,滿足他真正需求的地下情人,外人的羨慕和崇拜,還有花不完的錢和可以顯擺的學歷……換作你們,你們舍得死嗎?”
“他逃婚也不過是為瞭保住面子罷瞭,到時候隨便說一個什麼被綁架然後逃出來的假話,別人就算不信,表面上也不會質疑。”
他說得挺誠懇的,宋衛安點瞭點頭,算是信瞭一半:“行,那你說說,程規有和什麼人有矛盾嗎?”
李若吸吸鼻涕:“表面上沒有,但暗地裡嫉妒他的人不少。”
“都有誰?”
“很多。”
“比如?”
“說不上來。大傢都是成年人瞭,虛偽不是很正常的嗎?看起來和程規玩得很好的人,其實心裡或多或少都嫉妒他的,我猜。”
你猜個屁啊,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凌無憂翻瞭個白眼:“那知道你們兩個關系的都有誰?”
“我們藏得很好,”李若說這話的語氣倒是很自信,“沒什麼人懷疑過我們,頂多就是覺得我們關系好。”
“最大的功臣是袁圓圓吧?”凌無憂嗤笑,“如果有下輩子,程規現在已經在投胎給袁圓圓當牛做馬的路上瞭。”
李若怒目圓瞪:“你怎麼說話……”
“我就這麼說話的啊,而且我還沒說完呢。”她笑瞇瞇的:“不隻是他,你也是哦,李先生,你該感到慶幸啊,你這麼喜歡程規,下輩子還能和他當牛馬兄弟,是不是很開心?”
李若:……
這輩子罵夠瞭,開始罵下輩子瞭是吧?
宋衛安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額,咳,那個牛先、不是,李先生,請問一下,還有誰知道程規不會遊泳這件事?”
李若覺得自己已經被罵得千瘡百孔,每一個傷口不停地在隱隱作痛,但是他還要配合這兩人的審訊,他覺得自己好慘:“我知道,圓圓知道,他們的爸媽也知道。其他人我就不清楚瞭,程規總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那程規的備用機號碼呢?”
“這個應該就我知道,是我給他買的。”
“你仔細想想,那份遺書是在哪裡丟的?”
“應該是在工作室丟的。”李若眉頭微皺,“因為那段時間我不想回去見到他們兩人,所以我都以工作很忙的借口待在工作室,也是在那裡寫瞭那封信……但是我寫好後喝瞭很多酒,我記得我放在一個地方……但不記得是在哪。”
“第二天酒醒瞭之後就開始工作瞭,忙瞭有幾天吧,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想找卻找不到瞭。但是我工作室平時除瞭我,還有一些員工和很多顧客,也沒裝什麼監控,所以就很難找到。那時候我覺得不可能被人拿走瞭,但是現在……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