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晴閉瞭閉眼,睜開看她:“你們是中立的,我不是。”
“所以我說我理解你,”這女警的反應確實和其他兩人有些不同,“理解你身為一個婚姻的失敗者,獲得解脫後有多麼開心,甚至想要幫殺人兇手逃脫法律制裁的心情……”
這話可不興講,嚴子晴立馬道:“我沒有幫他!”
凌無憂瞥她一眼:
“……也請你理解我們海州市公安局為瞭這件案子付出的人力和資金,以及海州市眾多無辜老百姓因為兇手的存在而可能受到的生命危險。你知道除瞭你之外,還有另外兩個傢庭也遭到瞭他的毒手嗎?甚至有個十歲的女孩也被殺瞭。”
聽到前兩句話,嚴子晴還是無動於衷的,直到凌無憂蹦出關鍵詞“十歲的女孩”,她明顯愣瞭一下:
“……怎麼會?他不會殺孩子的。”
凌無憂:“誰?”
“我不知道是誰。”嚴子晴撇過臉,“隻是我和他接觸的這段時間,我覺得他不是會殺無辜孩子的人。”
小魏警官道:“他說過什麼話讓你這麼覺得?”
“我不太懂他那話的意思,他說……”嚴子晴皺起眉頭,“孩子本身是無辜的,但是因為他的存在而造成的痛苦不是。”
池奚觀:??
他撓撓頭,納悶瞭:“所以到底無不無辜?”
小魏警官想瞭想,解釋道:“也許兇手想表達的意思是母親養育孩子時受到的困難和痛苦不是理所當然的。”
“隨便瞭,”凌無憂道,“那個人的頭像和名稱是什麼?”
嚴子晴回憶道:“頭像是一個……鳥籠?背景是黑的,上面隻有一個銀色的鳥籠,籠子門關著,裡邊什麼也沒有。微信名稱是Z,大寫的。”
“Z?”池奚觀用手指比劃瞭一下,“難道兇手的名字裡有一個首字母是Z?嚴子晴?”
嚴子晴:“……肯定不是我。”
小魏警官:“也有可能是隨便取的,26個字母中的最後一個。”
凌無憂看向嚴子晴:“你覺得兇手是男性還是女性?”
嚴子晴思考片刻:“我覺得像是男性。因為他說話的時候很少用‘呢’‘呀’,一類的擬聲詞,句子很簡潔。”
池奚觀覺得就憑“她覺得”是不行的:“這樣吧嚴小姐,你把手機借我們幾天,我們試試看能不能把聊天記錄恢復一下。”
嚴子晴:“我換手機瞭,不止手機,手機號碼也換瞭。舊手機已經扔海裡去瞭。”
其餘三人:……
凌無憂:“海州市沒有海。”
嚴子晴:“說錯瞭,是扔到河裡去瞭。”
小魏警官:“那你當時加的群還在嗎?”
“不在瞭。”
“群裡面的人你記得多少?”
“都不記得。”
池奚觀才不信:“怎麼可能都不記得瞭?嚴小姐,你不會一直在騙我們吧?”
嚴子晴道:“扔手機換號碼是那個人讓我這麼做的。群裡的人都是匿名的,大傢也不會問個人信息。畢竟都是來吐槽自己糟糕的生活,沒有人願意主動公開個人信息。”
她這麼說倒是有道理。
凌無憂:“手機號是什麼時候換的?”
嚴子晴:“梁費仁死前兩天。”
池奚觀鬱悶地嘟囔瞭一句:“好傢夥,一幹二凈……”
凌無憂心想這個嚴子晴還真聽話,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看來是真的很像對方教訓梁費仁。她垂著眼回想瞭下剛剛嚴子晴說過的信息,發現她話裡的一個小BUG:“你說群裡的人都是不認識的,那拉你進群的那個人總認識吧?”
嚴子晴一愣。
“對啊!”池奚觀一拍手,“拉你進群的是誰?”
嚴子晴嘴巴張瞭張,沒出聲,但在三人齊刷刷的視線壓迫下,這句到嘴邊的“忘記瞭”她是怎麼都說不出口,如果連這都說忘記瞭,那她之前說的話他們肯定也不會再相信。
“是我在診所認識的一個朋友,她叫周思。”慢吞吞吐出這幾個字,嚴子晴連忙道,“不過我換瞭手機之後就沒有再和她聯系瞭,也沒有再去過診所。”
周思。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說不意外倒也意外,說意外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池奚觀:“是哪傢診所?”
“蘇氏心理診所。”
從嚴傢出來已經快八點半,池奚觀繼續開車去周傢,也就是第一位受害者妻子周思周小姐的傢。
凌無憂坐在車上查看“海州福爾摩斯”群裡的信息,時垣已經找到瞭當天晚上尤李霜去的那傢小賣鋪。
這是傢個人私營的小店,店主人原本是有裝監控的,但是後邊他在店內設瞭麻將桌之後,為瞭防止有人出老千,將前邊的監控挪到瞭後邊拍麻將桌去瞭,導致前臺收銀和貨架的地方無監控看守。
時垣道:“店內有收款碼,是直接付款到店主人手機上的,沒有掃商品碼這一步。不過我查瞭店主人昨晚的收款記錄,23:23分,確實有一筆來自尤李霜的轉賬記錄。但我問店主人是否有見到過尤李霜,他表示打麻將不記得瞭。”
關子平辣評:“你問他昨晚贏瞭幾盤什麼牌面他肯定記得。”
時垣:“他確實記得。”
宋衛安:“……”
時垣:“我可能要晚點回去,現在先去排查一下兇手作案當晚可能蹲守的地點。”
宋衛安:“好。瓜子那邊怎麼樣?”
關子平:“何成聯系上瞭,他聽到毛偉剛死瞭嚇瞭一跳,大吵著毛偉剛還欠他兩千塊沒還呢。問我抓到瞭兇手能不能讓兇手把錢還他。(貓貓白眼JPG)”
關子平:“還有那個什麼振的也聯系上瞭,他是欠瞭毛偉剛50塊,問我人死瞭是不是就不用還瞭,我就讓他去問何成,何成同意就行。(貓貓微笑JPG)”
關子平:“至於那個黃組長的前男友,這個前男友就是毛偉剛的嫖友,辭職後兩人還經常聯系,他本來不承認自己去嫖的,我騙他說毛偉剛被查出感染好幾種性病,我們得去抓那些不道德的服務人員,他嚇個半死,馬上就供出來瞭。”
關子平:“我這邊已經拿到毛偉剛經常聯系的那個女人的聯系方式,我怕打草驚蛇她不肯說,就假裝客人和她約瞭個時間,你們誰有空陪我去?”
然後沒有人回復他。
一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