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衛安:……
就到這裡為止?
是,確實該閉嘴瞭,再說下去可不就是要說怎麼犯罪瞭嗎?顯然陳薇天隻是想控訴一下嶽傢三人的罪行,但還沒傻到把自己給搭上。畢竟警方也沒給出她殺人的直接證據……
但怎麼說呢,她說到一半就停止的行為,讓宋衛安有種想超前點播卻發現這網站根本沒這服務的抓心撓肝。
“陳小姐,”宋衛安好聲好氣的,“其實吧,你的作案動機已經非常充分瞭,而且今早上我們技術那邊剛出來一個報告,在你的床墊上發現的月經血經過檢測後,證明並不是你的DNA,是你妹妹吳若晴的,所以你的不在場證明並不作數。”
“那也隻能說明我不在寢室裡,”陳薇天思路清晰,“不能證明我在嶽傢殺潘芳。”
宋衛安:那確實。
凌無憂這時候問道:“那你承認當時在你的寢室裡的是吳若晴嗎?”
陳薇天先是看著凌無憂沉默瞭一會:“我承認。”
“所以你回海州市和吳若晴重新聯絡上瞭?”
“嗯。”
“誰先聯系的誰?”
“算是我聯系她的,”陳薇天道,“我在化妝品廣告裡看到瞭她的模特圖,就突然很想她,便試試看能不能聯系得上她……就把她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瞭,然後看見瞭她給我發的很多信息,就自然而然地聯系上瞭。”
凌無憂盯著她:“那時候你整容瞭嗎?”
陳薇天的嘴角輕微地扯動瞭一下:“沒有。”
“所以是吳若晴借你的錢?”
“嗯。”陳薇天深呼吸,“但是我已經還清瞭。”
凌無憂卻是笑瞭:“你們可是親姐妹,這麼見外做什麼?”
她這話說的雖然沒毛病,但不知為何陳薇天看她的眼神卻愈加陰沉。
凌無憂接著問道:“既然你們都聯系上瞭,那瞧著吳若晴對你的熱情勁兒,你不可能不知道她交瞭男朋友,以及男朋友是嶽成才的事情吧?嶽傢三人這麼對你,你難道不介意嗎?”
“說不介意當然是假的,”陳薇天現在的微笑就是皮笑肉不笑,“但是晴晴很喜歡他,我尊重晴晴的選擇。而且再說瞭,隻是談戀愛而已,還不一定走到最後呢,要是我反對的話,他們出現‘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怎麼辦?”
“依我看,就嶽成才那樣的畜生,沒過多久晴晴就會看清他的真面目,我隻需要在她旁邊煽風點火、加快這一過程就行瞭。”
【父母越阻撓,越產生渴望緊緊靠在一起的心情——這種有趣的行為模式,就叫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ROmeOandJUlieteffeCt)。】
宋衛安挑眉,假惺惺道:“你倒是很理智、很明事理嘛。”
陳薇天反應平平:“嗯。”
凌無憂:“那你知道吳若晴和嶽成才之間有什麼矛盾嗎?”
“晴晴很少和我說她和嶽成才的事情,因為我不愛聽。”
凌無憂:“你不好奇?”
“我一點都不好奇。”
“你就不恨他們?”
陳薇天直勾勾地看向她,“我對他們沒有任何感情,不管是愛還是恨。我大概知道瞭,和他們扯上關系倒黴的是我,我好不容易從那山溝溝裡走出來過上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看到他們、聽到他們的關系瞭。”
凌無憂直白評價道:“如果嶽建思和潘芳沒死,你這話還有點可信度。”
陳薇天聳瞭下肩,無所謂道:“信不信隨你們。”
“你知道吳若晴的腿是怎麼骨折的嗎?”
“她和我說是不小心摔傷的,怎麼?”
凌無憂:“沒怎麼,隨便問問,看看你這姐姐夠不夠關心她罷瞭。”
“我們是親姐妹,”陳薇天神色淡淡,“她是我世界上僅存的、唯一的親人,我怎麼會不關心她?”
“說的也是,”凌無憂朝她微微一笑,“我想吳若晴也是這麼想的。”
陳薇天剛想說那是當然瞭,然而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
宋衛安回頭:“進來。”
進來的是另一個陳薇天熟悉的警察,時警官。
隻見他走到兩人中間,微微彎下腰,然後小聲地說瞭些什麼。明明陳薇天和他們之間的距離隻隔著一張桌子,但是她卻半點聽不見,隻能聽到隱約飄來的一些話語,卻讀不懂是什麼字。
他也就說瞭幾十秒,然後直起身來,客氣地朝她點瞭下頭,轉身離開,關門。
他說瞭什麼?
陳薇天不由得有些好奇,畢竟如果是需要打斷審訊傳遞的話,那一定很重要吧?
就在她忍不住分出心思去猜測之時,對面的那個中年男警官朝她道:“陳小姐,那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要補充的,或是要問我們的話,我們的審訊可以結束瞭,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多時間。”
審訊結束?
不好意思?
打擾她時間?
這段話無一不在傳遞著一個信息:
她好像不再是他們的頭號嫌疑人瞭?
……可是為什麼?
陳薇天有些違和的不安,她試探道:“如果你們真心不想再打擾我的時間,那有什麼事就今天全問完吧,洗清我的嫌疑然後以後都別來找我瞭,你們也知道,我很忙。”
“那是自然,”宋衛安朝她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不出意外的話,這大概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瞭,懷疑瞭你這麼長時間,給你的生活造成困擾,真是抱歉。”
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薇天忍不住道:“你們不會是……抓到兇手瞭?”
“是的,”那個凌警官點瞭點頭,平靜的面色裡透露出一點欣喜和松懈,“剛剛那個進來的警官告訴我們,殺害嶽建思和潘芳的兇手已經全盤承認瞭自己罪行,所以陳小姐你身上的嫌疑自然而然就沒有瞭,你現在就可以走瞭。”
如果是之前,陳薇天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鬼地方,但是不知為何,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瞭剛剛的對話:
【她是我世界上僅存的、唯一的親人,我怎麼會不關心她?】
【說的也是,我想吳若晴也是這麼想的。】
陳薇天猛然抬頭:“兇手是誰?”